她的話,讓我才明白,因我不喝,他亦不喝。
柳雲溪含笑看看我,再看看柔荑:“嗬嗬,這幾日確實有些累,喝點酒還是解乏……荑兒不必全幹,慢慢喝些就好。淼淼不善飲酒,不要喝了。”說完,一杯又一飲而盡。
原來,他為我而改變。
晚飯後,柳雲溪依舊在書房忙著。柳起點了五支蠟燭,他就在那燭火間,皺著眉頭,翻著賬本。
柔荑端點心進去,輕關好門。
她也不消說話,柳起就離開了。柔荑把燭火撥的更亮些。
“雲溪,先吃些點心吧。”柔荑端過點心。
柳雲溪望著此刻的柔荑,那個曾經陪他熬夜、逗他說笑的小丫頭,仿佛又回來了。
他放下手裏的筆和賬簿,深深地陷在寬大的椅子裏,伸直雙腿,舒展自己。
“雲溪,既然你連碰都沒碰過鳳兒,還打賞她那麼貴重的玉帶環……”柔荑一邊研墨,一邊說笑。
“嗬嗬,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眼睛。”柳雲溪拖著身子勉強坐起來,塞塊點心進嘴。
“我該是了解你的……”柔荑笑著低頭繼續研墨。
她發現這幾日自己太急躁了,其實,她隻需按照自己的意願,靜靜地愛他就好。
柔荑陪著柳雲溪,很晚才離開書房。
我怕打擾到忙碌疲憊的他,一直待在房裏,甚至不知該如何陪伴忙碌的他。隻有他閑下來的時候,我似乎才和他有話說。
我終於注意到我倆之間的隔閡。
他已經融入這個年代,這個社會;而我,在象牙塔裏才出來不過半年,又被扔到這陌生的地方,除了被他全心全意的保護,甚至都無法知道他的心。
等他從後麵輕輕抱住我的時候,我的淚水早已濕了枕頭。
我就像一隻他豢養的金絲雀,他曾試圖帶我融入他的生活,我卻隻能和他風花雪月。
不久,他呼吸均勻而沉重。我卻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李府捎信來,李夫人要去觀音廟,讓柔荑過年也不必回家了。
清晨,柔荑陪柳雲溪練劍。
柔荑練劍也是極其專注和認真。雖然和柳雲溪有很大差距,仍然一絲不苟。
他倆,才更像一對。
見我在一旁看,柔荑就離開了。柳雲溪接過小廝遞來的粗布擦汗,向我過來。
“一大早站在冷風裏,別著涼。”說著攬過我肩,我們並排走著。
我總是讓他掛心。
“雲溪……我……”我不知該如何開口。昨夜我輾轉反側,那麼多的話想說,麵對他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怎麼了?”他關心地問我,停下腳步,皺著眉。
“沒……沒事……”怕他再因我煩心,便不再想說什麼。
都等他大婚以後吧。
我不想做拖累他的那個人。江湖上響當當的戚葦堂堂主的夫人,不該是我這樣子。
我們慢慢走著……
“以後,晚上我可不可以自己睡?你打呼嚕……我睡不著……”想了想,我和他說。
“啊?慢慢就適應了,還得聽一輩子呢,這麼幾天就受不了了?哈哈哈……”他這是拒絕了。
他大笑拍著我肩,我勉強擠出點笑容。
“柔荑……這兩天……好像變了……”柳雲溪看柔荑的背影說到。
“她未曾變過,是你變了。”我看柳雲溪,苦笑到。
“淼淼,你別多想……真的,我對她沒有那種意思……要有也不會等到今天了……”柳雲溪忽然停下拉著我的手說。
“我知道,我是說,她對你,未曾變過。”我望著他雙眼,平靜地對他說。他總是不甘寂寞的,一個大商人,一個神秘堂主,一個劍客,也許還有什麼未知身份……而我,卻不能陪他仗劍天涯,不能陪他飲酒書畫,不能走進他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