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琢磨剛才說話聲,原來就是我在秀珠樓遇到的死胖子!柳雲溪也點頭表示讚同。
癭相王若欽的大管家怎會在冬冬院子裏挖銀子?
“你怎麼知道他們今晚會來?”我看著柳雲溪完美側臉問道。
“上次來的時候我就發現這的土被翻過,下麵應該是埋了東西。這幾連日陰雨,若再不挖出來等冬日便會凍住。今晚雨住,所以我斷定若有人要起髒,該就在這幾日。”柳雲溪分析到。
“起髒?”我不解。
“對啊,若不是贓物為何見不得天日?”柳雲溪笑到。
“冬冬知道麼?是她埋得麼?”我繼續追問。
“走,看戲去!”柳雲溪狡黠的對我笑著說,並沒理會我的問題。
“看戲?穿這身?”我心裏嘀咕,卻沒問出口。
從小的自卑,讓我養成事事都不願意過問的性格,隻知道慢慢去等結果。
我們在黑暗處穿過三條街巷,一直來到一個居住區:鮮有燈光,隻有大戶人家門前的大燈籠晃來晃去,石板路被雨水衝的光亮,映出的燭光也隨之搖擺。
我們卻不能欣賞,隻能在暗處急行——真的挺刺激。
穿過舊曹門,仙洞仙橋那邊還燈火攢動,似是都能聽到絲竹之聲,想必夜市還熱鬧著。
我特別喜歡這裏的吃食——東京城的各種美食,我相信柳雲溪也察覺到這一點。
正被飄來的香氣吸引,柳雲溪淡淡說句:“沒出息!”
穿著夜行衣的人在隱形於黑夜的同時,還必須承受讓黑夜把自己吞噬。就如同後來我發現自己就一直都是那個穿著“夜行衣”的人;
這一路我們隻能在黑暗處遊走。
再往前走就是新曹門。
我們躲在附近的一個極隱蔽的地方。這一路差不多都是跑下來的,要不是我從小就愛跑步,還真跟不下。此時也氣喘籲籲,窩在牆角靜靜地喘著氣。
再看柳雲溪一點事都沒有,大氣都不喘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少林寺打通了任督二脈。
此時他正聚精會神看著新曹門:城門兩側一字排開火把各五把,朱漆杈子兩排,衛兵們因守夜全打不起精神,或是聚在一起小賭,總之懈怠的很——此時出城的人少之又少,不過是夜夜往返的糞車和泔水車。
不久一輛平頂牛車拉著大木桶緩緩過來。
還未近城門,衛兵就已經排好,夜裏出城總是要過問下。
通常隻有掏糞、泔水車這些氣味太大,不便在白日進出的,才會在夜裏出城。
還不等衛兵上前,突然從一側竄出一對列兵,迅速將牛車圍住,趕車的人停住車站在那一動不動,領頭的正是薛捕頭。隻見他抽劍直指車夫。
“咦,這車夫好像一點都不害怕?!”我小聲問道柳雲溪。
柳雲溪隻回我個白眼。
“車上裝的什麼?”薛捕頭厲聲問道。
“官老爺,我就是個掏糞的,這車上都是大糞啊……”車夫哆哆嗦嗦地回答,像是被這排場嚇到一般,但演技不佳,能感覺到他並不是真的懼怕至此。
“讓開!”薛捕頭用劍指著車夫逼到一邊。
這些個衛兵們立刻分兩隊:一隊用長槍擋住車夫,一隊則用長槍捅車上的幾個木桶。
我伸手指一個個數了數,一共有八個木桶,柳雲溪嫌棄地看我一眼。
就在這時,車夫突然從腰帶中抽出一把短劍,直接向薛捕頭刺來。
薛捕頭正分心監督糞車,雖然迅速向右側肩躲閃,還是被刺到左肩,傷口處立刻見血湧出。
說時遲那時快,這矮墩墩的車夫竟然靈活的像個胖猴子,出劍速度極快,迅速撂倒兩名衛兵後朝城內方向跑來。
“徽山堂。”柳雲溪自言自語。我卻看的眼睛都不眨。
後麵一群人蜂擁追趕,這是隻見柳雲溪氣定神閑摸出兩把飛刀,貼著牆麵站起來,我還沒見他伸手,“嗖——嗖——”兩聲,那車夫就倒在地上,即便如此他還向前爬幾尺。
柳雲溪並未直接打其要害,隻是在小腿和膝蓋上方兩處而已。
如果鏢紮進這人膝蓋,那他的後半生,也就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在古代就隻能臥床或者死翹翹了。
車夫很快被包圍,薛捕頭也追過來,向四處望望並沒有發現我們。這時後麵的衛兵喊道“報——”
“說!”薛捕頭說話聲絲毫感覺不到他剛挨過一刀。如果我的那些患者也能這樣就好了。
“一共八個糞桶,發現其中四個糞桶藏了箱子!”
“好!連人帶贓物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