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肆樂業的男性大都長成這樣,這實在不是特別有用的信息,不過至少目標鎖定在一肆樂業人。
想起冬冬梳妝台上的手絹擺成的字,不就是“一”字麼?
於是更加確定加害冬冬的是一肆樂業人。
晚上回來,我問冬冬:如果是,就眨下眼。
“是一肆樂業人加害你的麼?”冬冬果然眨下眼,又問幾個人?她眨三下眼,那就是三個人。
事情大概有眉目了,可是一肆樂業人加害冬冬幹嘛?冬冬又為什麼不吱一聲就搬家?
可惜冬冬現在還不能說話,眨眼對她來說都是非常費力的事。
蟲娘因一直沒有徐冬冬的消息,總有些鬱鬱寡歡,也少些往日和柳三變的你儂我儂,時常派人來打聽冬冬的消息。柳雲溪堅稱還沒有進展,也是按照蘭穀師太的意思。
這些日子陰雨連綿,愈發寒冷,在屋裏都必須取暖。
茵茵卻送來幾身新做的衣服,有寢衣,襦裙,褙子已經俱全。
我疑惑地看著茵茵,茵茵卻笑著說,都是柳雲溪讓她去裁縫鋪,按照我的尺寸做的。第二日再去柳府時,他已經在八角亭裏等我。
“謝謝……那些衣服,我很喜歡……”我不知該如何說,首先我不覺得我缺少衣服,其次我不知他為何要送我衣服。
“天冷了,你房間好像不太暖和……”他卻不看我,就這麼說一句。接下來就要我把學過的招式練一遍。
隻練到一半,我看他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了。
等我全部練完,他竟然在一邊笑到直不起腰。
“你——不適合用匕首,以後再說吧……”他最後總結道。
我其實早就知道,可是卻不知怎樣拒絕。還是手術刀用的可順手。
一日天已黑,柳雲溪來叫我一同外出,並給我一套黑衣服,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夜行衣?
這身衣服也是根據我尺寸做的,大小正好。穿好之後,覺得自己像個靈活的忍者。
柳雲溪說要帶我去比州橋夜市更有趣的仙洞,還邀請茵茵同行。
茵茵最是知趣的,婉言謝絕了。
仙洞仙橋那邊夜裏遊玩的,多是些非富即貴的婦人,比州橋夜市更是熱鬧許多。
北宋因安逸久了,越發比任何朝代都更加會生活,有錢人的日子也是越來越奢華無度。
柳雲溪雖對家丁小廝們寬容,生活方式也如其他富人一樣,奢侈。
雖然我有些看不慣,可這也算是文化差異,而且,他那麼會賺錢。
換上夜行衣,感覺自己可以上房揭瓦了。
柳雲溪在前,我在後,盡是在沒人的小巷裏穿行——他似乎特別熟悉城中的每一條路。
我問柳雲溪:“既然穿夜行衣出來,為何還邀請茵茵?”
“她——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冷冷的說道,見我疑惑的愣住,轉而繼續說:“你不是待她如姐妹麼?就不怕她傷心?”
好吧,為了不讓好姐妹傷心。
柳雲溪一路帶我又來到徐冬冬的宅子。
然而院子裏卻不似上次那番,大柳樹附近的土被人挖開,有一米深、半米見方的樣子。
就在我們上前查看的時候,聽見有腳步和說話聲,柳雲溪迅速拉著我的手躲在牆角,我們直直地貼在牆上,立即和黑夜融為一體。
這可是第一次被男人拉起手,我緊張的心跳加速,他卻絲毫沒有異樣,全神貫注地看著那邊。
我以為是一肆樂業人,聽著卻是中原人聲音。
沒有月光,黑漆漆一片。
一共有四五個人,點兩個燈籠,還低聲說著“快點快點!”“你倆抬這邊”。
這幾個人從大柳樹下的坑裏挖出兩個箱子,準備抬走。
由於天黑,隻能看人影晃動判斷箱子個數。
箱子很沉,他們抬起來很吃力,應該不是金子就是銀子。
這也正是冬冬被害的原因。
其中一個人絆了一下跌倒了,隻聽見一個尖酸的聲音“仔細相爺扒你皮!”
這聲音我似乎在哪聽過!
箱子裏的東西也散落出來,果然都是些大塊大塊的銀元寶。
那幾人趕快把銀子裝起,慌裏慌張。
屁股還被剛剛說話那人踢了一腳。
待院內外平靜以後,柳雲溪輕輕走出來探看,確認無事才叫我出來。
我的手被他攥的生疼,感覺骨頭要斷掉一般——他力氣可真不小。
剛剛那個洞又加深許多,看來他們不是第一次來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