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過後,也要休息半個月,那叫坐小月子。身體很快就恢複了,我踩著自行車開始到處找工作。很快找到一個做文員的工作。
這時老公的一個朋友東海找到一套二室一廳的房子,邀我們合租。我們去看了一下房子還不錯,是三層樓的四合井式的居民樓,房東住第三層,一層和二層全部租給了打工的人住。我和老公很爽快的答應了。搬家也沒什麼東西,叫一個三輪車一車就拖幹淨了。沒想到很快東海就失了業,眼見年底又到了,他就幹脆和女朋友回了老家。結果兩室一廳的房子就歸我和老公兩人使用。
看著東海和女朋友回了老家,我也打算和男朋友攤牌後就回家鄉算了。不料家婆來了。
男朋友跟我說,家婆在家呆不下去,大嫂罵她又打她。我心想大嫂真是不像話。說真的我很同情她,我叫她留下來,反正租的是兩室一廳,有一間房空著。分手的事一下我還真不知怎麼開口了。
我還忍不住責怪了幾句大嫂,說年輕人不管怎麼樣也不能罵老人家,更別說是打,那真是不孝。看的出來家婆很感動。
晚上看電視時,家婆跟我講了她不幸的婚姻。她的普通話講的不好,但我還是聽明白了。她說家公經常打她,打得她全身到處都是傷。家公又好吃懶做,隻顧自己,連孩子都不管,她是如何辛苦拉扯大孩子。她還特意把男朋友誇讚了一番,說他讀書是家裏最棒的,從小就會賺錢給自己掙學費,要不然個子不會那麼矮。
晚上睡到床上,我問男朋友:“為什麼你媽被你爸打,她就不知道還手呢?你們看到你爸打你媽難道不製止?”
他說她媽越罵,他爸就越打。他們兄弟姐妹幾個站在旁邊看,應該是沒想過製止。也許是父母吵架打架的次數太多,他們也麻木了。
我看的出來,他從骨子裏很討厭自己的家庭,那種悲痛讓我對他產生極大的同情。他又把他曾經為掙學費做搬運,到酒店當小弟,在路邊修過自行車等講了一遍。他還說我是他愛的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這讓我感動,我總覺得像那樣能吃苦又顧家的男人,肯定是個好男人,就這樣我在感動同情之餘,打消了分手的念頭。我覺得是他那種家庭造成了他冷漠的性格,但人會變。後來證明我高估了我的智慧。要不然就不會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了。
接下來幾件事,讓我再次下定決心和男朋友分手。
我看著家婆一身破爛的穿著,趕快在市場買了幾套衣服給她,沒想到她再三說不要,她有衣服穿。我問她穿的衣服在那兒呢?她又說不出來。我告訴她在市裏和在農村不一樣,穿著要稍微講究一點。她不懂也不理解,最後雖然收下了衣服,不但沒高興,反而有些生氣。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寧願穿自己破爛的衣服,也不穿我給她買的。後來我才知道,她說她不喜歡別人跟她買東西,除了她自己親生的幾個孩子。我第一次領教了她的固執和偏激,沒想到男朋友把她那種性格完全傳承了下來。
男朋友是做機械的,電旱時傷到了,回到家我見到嚇了一跳。他整個臉和眼睛還有上身通紅,我忙帶著他去外麵的門診。來到診所,醫生看了一下他傷勢,道:“你先吊一瓶水,過三個小時就差不多好了。”沒想到他毫不講道理,口氣又很生硬,連凶加指責:“我也知道三個小時後就會好。要不然我找你們醫生做什麼?我現在難受,我是要你立刻減輕我的痛苦。”醫生看著他那態度和難聽的話語,一下就翻臉了,很不客氣道:“我這裏沒有這種特效藥,你到別處去!”他轉身就走,嘴裏還罵罵咧咧說醫生怎麼不好。我忍不住道:“你以為你去看病,你還是爺?說話怎麼那麼衝。”他簡直是咆哮道:“我就這樣!管你什麼事!”我真想發作,但看他痛苦的樣子,忍住了,狠狠說了一句:“活該!”那是我第一次領教他的不可理喻。後來我才知道,他那樣的家庭教會他要做事,要掙錢,但沒教會他做人。
家婆在家坐不住,很快就在菜市場找到一個攤位買菜。沒多久大哥來問她要錢,剛好被我撞見,我想不通一個三十多歲成了家的男人,問父母要錢也張得了口。家婆把身上所有的錢給了他,總共也才幾十塊錢。大哥滿意而歸,沒有半點羞愧。我問家婆,大哥都成家立業了,他問你要錢,你還給他。她說沒辦法,以前她在工地做飯時,大哥到工地問她要錢,剛好她又沒錢,大哥又叫又罵,最後她沒辦法才問工頭借五十塊錢。大哥拿到錢笑嘻嘻走了。說是自己養的孩子沒辦法。我當時冷笑著諷刺了一句:三十多歲問父母要錢的孩子是否也太大了點兒。當時我就想:這樣的愚婦怎麼能教出有教養有素質的孩子。我看著一臉可憐狀的家婆,想到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應該是那種隻會養孩子,而不會教孩子最典型的愚婦。
經過上麵三件事,我徹底想和男朋友一刀兩斷。沒想到,我又發現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