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蕭憶流如坐針氈,是因為知道景月儻和綿桑之間是不可告之的關係嗎?所以,總覺得綿桑的眼神一直留在她的身上,一舉一動,都被窺視著。
兩個人相愛過嗎?
這也隻是她的揣測,因為景月儻不想說的事情,一定不會說。而蕭憶流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早就看出綿桑對景月儻的感情,而且,那不是暗戀那種簡單的感情,如果是暗戀的話,她應該不會有那麼多怨懟!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是從宮廷獻舞開始嗎?
既然一開始傾心的就是綿桑,幹嘛當初要把她送給別人!蕭憶流偏過臉盯著坐在她身邊的景月儻的臉,想要看透眼前這個男人.
"怎麼不吃東西?"景月儻也轉向蕭憶流,關切的夾了一塊紫米糕放進她碗裏.
"我不..."她推卻道,還未說完,背心猛的一陣寒氣升起,涼濕了她的背.她透過景月儻,看坐在雲南王身邊盛裝打扮的綿桑.
輕視與陰狠相交呼應的望著自己.
蕭憶流心跳慢了一拍,又把視線放在一邊的雲南王身上.看雲南王的年紀,恐怕當綿桑的爺爺也不算言過,他有些發軟的靠著身後龍椅的軟墊上,金冠對他來說,估計太重,歪斜的壓的他脖子也不能完全打直起來.還有那一襲紫色皇袍,鬆鬆垮垮的壓在他身上,好象要把他壓過氣去.
居然衍生出對綿桑的愧疚,她想起她說的話:"他的骨頭壓的我的皮膚青紫一片."
任何一個妙齡少女,都難以接受這就是自己的良人吧.
蕭憶流心中抑鬱不發,灌了自己滿滿一大杯米酒.
等她再要灌第二杯時,景月儻一把把杯子攔了下來:"這酒後勁大,你若喜歡一口一口的小嚐就行了."
蕭憶流又把杯子奪了過來,又灌了一杯下去,然後不搭理他.
他見她這般意氣,心裏自然有了盤算.冷冷的說:"你就因為我和她有過什麼,就亂發脾氣麼.不要侍寵而嬌了."
"侍寵而嬌這個詞放我身上,是太抬舉我了.我知道我該是什麼身份,什麼立場,所以我才什麼都做不了.可是,你不能讓我連難受的情緒也剝奪吧,我也希望我自己不會因為這些事情難受."
她放下杯子,又說:"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需要些時間,消化一下."
景月儻沉默了半晌,隱約見她眼睛裏閃閃的.慢慢脫口而出:"其實,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樣..."
他倆人談話之間,沒看著綿桑輕輕的探過身子,在雲南王趙慶淵耳邊笑嘻嘻低語了些什麼.雲南王好象也很高興,點點頭.
他揮了揮手,一旁伺候的宦官立刻下令停了音樂.看台上頓時鴉雀無聲.
雲南王沙啞著嗓子說:"聽說七殿下的側妃以前是綿桑的師姐,舞技了得.當初正是因為她獻的點子和親自的指點,本王才能有機會和綿桑一遇.今日也是個十分喜慶的日子,不知道七殿下的側妃能不能為我們大家舞一曲呢?"
不知道這又是來的哪出?蕭憶流並不想,她現在可沒這個心情跳舞,而且,她怕她這一舞,萬一有人故意拿這個來找麻煩怎麼辦?後來她才知道,如果她當時應了雲南王的邀請,其實也就是丟了西國的臉麵,一個國家皇子的妃子怎麼可以在別的國家被別國的人當舞姬使喚.
想必到時候,跳的再好,傳了出去也不知道會被加油添醋成什麼版本.
然而當時她並不知道有這層意思在裏麵,本來人還氣著的,突然變的手足無措起來,隻能不好意思的求助景月儻.
景月儻卻好象裝作什麼也沒看到似的,正襟危坐,急的蕭憶流心都要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