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臘八算是將軍府有史以來過得最熱鬧的一回，也算是楚垣過得比較開心的一回。除了老軍師任笑武和他孫女，還有被降職的禮士龍也提著酒來湊熱鬧，黑刀軍忠孝仁義四個隊長和莫道風，加上一眾裝作下人在府上打雜的，一大幫人在院子裏擺了幾桌喝得熱火朝天。
若是以前必然不會有這般熱鬧。
雖是寒冬，整個將軍府裏卻熱氣騰騰人聲喧囂，目前大概唯一覺得寒冷的是染了風寒的楚懷安，身上裹著厚厚一層棉布衣，與楚垣和一眾親信一桌，推杯換盞之後才勉強覺著暖和點。
一幫人都看出楚懷安的病態，勸他少喝點。
楚懷安說難得今兒個高興，必須不醉不休，硬是喝得比誰都歡。
酒桌上本來聊得都是歡快事，從往昔崢嶸歲月聊到邊疆趣事，還有將校們的糗事，可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了如今的西北局勢，畢竟衛國近段時間一連串的動作表明很有開戰的意思，無非就是什麼時間並不明確而已。
按軍師任笑武的說法什麼時候開戰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打贏，這麼些年沒有戰亂邊軍的素質是不是還如當年一樣英勇善戰，暫任統帥的關天奇能否指揮得當，關天奇也是老行伍老軍官，穩固軍心自然不在話下，可作戰的勝利關鍵在於指揮調遣和計謀。
與關天奇比較熟絡的禮士龍倒是說老關打仗肯定沒問題，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像任軍師這樣的好搭檔。
楚垣與任笑武搭檔幾十年，自從任笑武擔任楚垣的參謀後，作戰敗績寥寥無幾，兩人後來更成了頗為人稱道的忘年交。
禮士龍說到這就來氣，說他的那個小參謀一直就與他意見不和，再加上禮士龍這家夥本就脾氣暴躁，每換個參謀整一塊的時候不打架不掀桌子就已經算謝天謝地了，以至於禮龍士從來就沒有個能與他搭夥的軍師參謀。
凡是老哥們湊一塊，禮士龍往往就是被揶揄的對象。
這會兒莫道風就故意刺激他：“我說老禮呀！你現在都去守關隘了就不需要參謀了嘛，你羨慕將軍和軍師就直說嘛！”
“誰說守關隘就不需要參謀的？我還就有怎麼地？”禮士龍瞪著大眼滿嘴酒氣，說那家夥叫孟明天，一天到晚就知道和手底下的賭博喝酒，一點上級的樣子沒有，這不讓他給好好收拾一頓之後就沒人再敢賭博了，孟明天也成了禮龍士的小參謀，虎嘯關雖然小現在倒也被鐵腕的禮士龍整頓得有模有樣。
一直沒開口的楚垣竟忍不住說話了：“你還別說，你那虎嘯關可是很重要的一關，邊境打過來虎嘯關離得最近，其他關口要麼在山上要麼在穀裏，虎嘯關外地勢最開闊，要打進來隻會往這邊打！”
“要不然在虎嘯穀山道多修築幾道關隘？”禮士龍眼珠子一轉就說，“還得多派守軍！”
“那你得和都梁守將好好商討商討了，我現在可沒什麼話語權。”楚垣端著酒碗漫不經心道。
“好像是那田永朝的人，不知道肯不肯合作。”老邢也隨意說了一句。
“不合作打都要打到他合作！他娘的姓田的來也不好使！”禮士龍一如既往的爆粗，惹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
一幫老爺們繼續侃天說地，也不知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楚懷安頭上，紛紛都說少將軍該討媳婦了。
“別叫我少將軍。”楚懷安想扯開話題。
楚垣和任笑武心照不宣，老軍師笑眯眯的問楚懷安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