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慘淡。礦上的鬼子個個喝得醉眼朦朧,一會兒功夫,東倒西歪地睡著了。
陳大龍帶著隊伍悄悄接近礦區,小侯爬上電線杆,鉸斷了電話線,朱福和另一個戰士摸掉了礦區大院門口的哨兵。
陳大龍看了下手表,12點整,一揮手,拎著大刀衝進院子,戰士們分成兩隊,各奔東西屋而去。
每個人一手拿著大刀,一手拿著手電筒,悄然進到屋裏,拿手電筒照到一個鬼子就砍一個,陳大龍也不拿手電筒,掄著大刀順著通鋪一溜往下砍,一口氣砍死四個鬼子,其他的鬼子很快被林小衝和戰士們砍死,有兩個鬼子驚醒了,發現不好,趕快去摸槍,被陳大龍和朱福上去解決了,一個鬼子臨死前開了一槍。
林小衝帶另一組剛剛接近東屋,燈突然亮了,從裏麵走出一個偽軍要小解。林小衝二話不說,大刀一掄,那偽軍“啊”的一聲死了。屋裏的偽軍驚醒了,有的要抓槍,林小衝把手電筒扔掉,從腰裏拔出兩顆手榴彈,大喊一聲:“都不許動!誰動炸死誰!”偽軍被震懾住,都舉著雙手不敢動了。
聽到槍聲,從裏麵的院子衝出兩個鬼子,光著腳,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
陳大龍等從西屋出來,與從東屋出來的林小衝會合。兩個鬼子“呀,呀”的衝過來,陳閃身躲過,大刀一掄,砍死一個,另一個鬼子剌到了小侯的胳膊,鮮血直流。林小衝上去把鬼子砍死,陳大龍和朱福等幾個戰士進到裏麵的小院,林小衝帶人奔炸藥庫去。
在日式榻榻米上睡覺的那對日本夫婦被外麵的槍聲驚醒了,打開燈,男的掏出一把手槍,用身體護住女的。
陳大龍渾身是血,一手拎刀一手拿槍和戰士們衝進日本夫婦的房裏,那日本男人驚恐地用身體護住女的,拿著手槍對著陳大龍。朱福很快衝過去,把他的槍下了。
陳大龍把槍插在腰裏,刀扔給旁邊的戰士,問那個男的:“會中國話嗎?”男的點點頭。
“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老百姓的,八路軍與你們的軍隊不一樣!”
這夫婦倆情緒稍定。
“我們上午打過照麵。”
男的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那女的從男的身後打量陳大龍,顯然認出了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八路軍跟上午在院門口見過的礦工會是一個人。
“是老板嗎?”男的點點頭。陳大龍看看房間裏,僅僅是一間臥室,對朱福:“看好他們!”從屋裏出來,來到前院,見林小衝抓著一個帳房先生模樣的人過來。
“連長,炸藥有200多斤,已經安排人搬運了。這是礦上的帳房先生,從他這兒共搜出300塊大洋。”
“才300大洋!不可能!”指著帳房先生的鼻子,“你個日本人的守財奴!你要是敢給我打埋伏,我可饒不了你!”
賤房先生嚇得一哆嗦:“不,-不瞞這位八路長官,真的隻有300大洋,日本從這挖的煤,從泉山火車站運到青島,再從青島運往日本,結算也都在日本,每天多餘的錢按照慣例下午5點都存在鎮上的洋行裏,這300大洋隻是為了礦上應急用的。”
寂靜的晚上,槍聲傳得很遠。
很快,遠處車站方向傳來激烈的槍聲,林小衝說道:“指導員和車站來增援的鬼子交火了,泉山據點的鬼子也會很快出動的。”
“撤之!”
朱福問道:“那個日本老板和老板娘怎麼辦?日本資本家,殺了算了!”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他倆不是鬼子兵,帶走再說!”說著從兜裏掏出寫有“八路軍特務連陳大龍”的紙條,“別忘了,把這個留下。”
那張紙條與從彭先祖那裏帶回的紙條都擺在大塚武夫的辦公桌上。大塚武夫的臉上說不出複雜、忿憤,在屋裏走來走去。從字跡上看,這兩張紙條是出自陳大龍之手,這就是說,搶走彭先祖的糧食和襲擊浮山煤礦是同一股八路軍。
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大塚武夫接起電話,恭敬地立正:“哈依!”這是他的上級來的電話,劈頭蓋臉地大聲訓斥大塚武夫,命令他不惜一切手段一定要找回活著的和田信介及和田美穗子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