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天際布滿了一片紫橘色的雲嵐,碧綠的湖水倒映出滿山的黃昏景致。濃鬱的綠葉染上火一般的色彩,蔥翠夾雜映著夏日嫣然的霞光,投下斑駁的光斑絢爛奪目。
林間小道上,溫暖的晚風吹拂著綠色紛紛落下。長孫息溶策馬在前,無雙跟隨在後,他的懷裏拘著鳳傾城,隻裹著一件從他戰袍上拽下來的披風,而她原本的衣裳在湖泊裏翻雲覆雨時,早已被他撕扯得零亂。
鳳傾城於是不得不窩在這披風裏,被長孫息溶攬在懷中,兩人共乘一驥。她把雙腳吊在馬肚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甩動著,看不出她心情是好是壞,隻有麵頰上經過一番激烈的情事,還浮現著胭脂般令人沉醉的紅,愈發襯得眼眸瀲灩且鮮妍。
“長孫息溶,你想這樣晃悠到什麼時候?”長孫息溶悠悠的將馬踱步在林間小道上,鳳傾城懷疑他是有意讓她這麼不尷不尬的和他貼近在一起。
“天尚未黑,難道你想這樣被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總比和這腹黑的家夥膩在一起好。
“你是我女人,隻有我才能看你最美的一麵……”長孫息溶曖昧不明的目光,低頭噙著笑容看她,霞光如火,斑駁在他的身後,深邃的眼睛好像要蔓延到天際,擁抱這整個蒼穹,而她是他眼裏唯一的珍寶和景色。
這樣的眼神,也許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完全抵抗,就連她看慣了也無法抵擋這雙眸子裏帶來的震撼,鳳傾城臉頰一陣火辣,所幸有零散的發絲遮避住她的神情。心中無法欺騙自己,曾經對他的敬謝不敏到現在她不再討厭他,也不再覺得他高不可攀,危險難近。可一想到他注定的命運,她便立時將這點悸動拋在九霄雲外!
“長孫息溶,我不記得自己答應要嫁你,要嫁給你的大把人在,哦……今天晚上你父王就要給你定親了,桑雲珠才是你天造地設一對。我我不過就是和你發生了兩次關係!”
鳳傾城感覺到一絲駭然的寒氣,緩緩凝聚在他的眼睛裏,空氣中仿佛聽見一聲哢哢的破裂之音,就如同凍結的冰麵被錘子敲打,發出哢嚓尖銳的斷裂聲!
長孫息溶凝聚的怒焰像是壓在深深的黑淵下,卻仿佛隨時會噴發出來,令人膽寒,“你再說一次!”
“爺想要,隨時可以來拿,就像剛才在湖泊裏一樣,不過就是身體關係!”
她看見他黑眸裏騰起一絲暗紅色的幽火,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怒焰,血腥的暗紅猶如一抹腥甜的血漬浸染在那雙眼中。他的神情也開始隨之狂亂,寒冷低吼,甚至讓她錯覺的以為他會在下一秒鍾失手將她一刀砍了!可他憤怒之下藏也藏不住,不斷湧上來的痛恨之色,卻令她有一絲絲的心如刀絞!
空氣也緊繃成弦,她看著他幽黑的眼神從焰火般的腥紅,轉變成灼熱的漆黑,他將她拂下馬背,雖然動作粗暴,但她摔下去的時候卻並不覺得有多痛,他揚起馬鞭,狠狠抽在馬股上,一句話不說,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隻剩下空氣裏彌漫的,屬於他的痛徹心扉。
“無雙,死馬,你給我回來!”
鳳傾城看著無雙也跟著長孫息溶一溜跑了。
真是匹養不家的劣馬!
鳳傾城鬱悶的看了看四周荒林,隻得攏緊身上披風蔽體,遠遠看著長孫息溶黑色身影消失在霞影中。
她用手捂了捂心口……為什麼,剛才會覺得有絲心痛。
說好了,不能讓他栽在她身上,等助他奪下權力,她就要離開。
攝政王府。
“回了回了,阿霓真,人回來了!”敏珍焦急的站在院外等待,眼看天已黑盡了,府裏迎接晚宴已經舉行得熱熱鬧鬧,聽聞長孫息溶早回了,卻遲遲不見鳳傾城人影,敏珍和阿霓真自然著急。
鳳傾城裹著披風,走了足足兩三個鍾頭才走回城裏,累得倒頭便能睡著。
“天啊,傾城,你的腳……”敏珍見了鳳傾城披頭散發,赤足狼狽的樣子,先是嚇了一跳,又看鳳傾城臉色疲憊,滿頭大汗,趕緊跑上來,“怎麼回事嘛,不是好好的,傾城,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
“我沒事,快,給我水!”鳳傾城剛進了門,阿霓真便聞聲出來,也略感吃驚,忙進去先端了水來,鳳傾城坐下連喝了一盅水,“我困了,先讓我睡會……”
“好好!那我給你打水洗腳!”敏珍心疼不已。
阿霓真卻將鳳傾城拉了起來,“不行,小姐,今兒晚上的宴會是為六王子舉辦。王爺已派了幾波人來催促,說是讓小姐務必參加。奴婢已搪塞了幾次,再是搪不住了。趕緊的吧,奴婢和敏珍替您梳洗梳洗,先過去露個麵,再借口回也不遲。況且,今晚……”
今晚攝政王隻怕會在宴會上定下六王子和桑雲珠小姐的婚事,婚事定下,成親就在眼前。
最後,鳳傾城無奈之下隻得梳洗梳洗,換了身幹淨衣裳,前來參加王府裏盛大的家宴。
滿園子花燈簇簇,綠柳燕燕,男人們,女人們,各個穿戴華麗講究,看得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