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濟年這個老混蛋!”他破口大罵,“丫頭!果不出其然,如你所預料的,本王的探子剛從朝中得來消息,竇濟年已經聯名了一幫文武大臣,打算在明晚的慶功宴會上一起上書,逼本王歸還皇權!”他怒而掀桌,跟前那張紅木大桌案竟是猛地翻了過來,鳳傾城敏捷的避開,那桌案砸出一聲巨大響聲,生生將地板都砸出一個大洞,桌子一應物件摔得滿地狼藉!
“大燕能有今日,是本王用雙手打下!他竇濟年想把我拽下來,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能耐!一個十歲的屁娃娃,他能幹什麼!要不是本王顧念著當初皇兄的情誼,本王還能任由那小娃娃好端端坐在龍位上!”
長孫北拓看樣子的確是怒火滔天,滿嘴咒罵,竟連雄心也不掩飾了。也是,如果不是先皇待長孫北拓不薄,以長孫北拓的野心,恐怕早就讓小皇帝滾蛋了。
“哈哈!”長孫北拓還帶著滿麵怒火的臉上,突然間眸中晶光四射,又迸發出幾聲狂放大笑,結滿老繭的雙手用力掐住她的肩膀,鳳傾城微微吃痛,抬頭見長孫北拓狂笑道,“幸得本王有你!”他的眼神裏,透出一種讓人不安,又詭異得意的光芒,“你竟然能夠知天命,占未來丫頭,本王何其有幸,能夠得上天將你送到本王身邊來!”
鳳傾城忍著心裏不適:“像王爺這般豪氣萬千的人,誰不欽佩,誰不願歸順?”
“哈哈哈”不管她是否是奉承,長孫北拓都滿意的大笑。
“那……傾城這就入宮去。”
“去吧!”
長孫北拓一捏她的下巴,“不要讓本王失望……”
她抬起頭,笑得明媚:“王爺等好消息。”
被怒火席卷過的書房裏,又迸發出長孫北拓張狂笑聲,鳳傾城離了書房,在阿霓真和敏珍陪同下,坐上馬車,趁夜入了皇宮,見到闊別已久的小皇帝。
鳳傾城等在禦書房裏,看著書房桌案上擺著幾株盛開鮮豔的紅梅花,梅花散發著淡淡清香,清雋傲然的梅,讓她不自覺的想起長孫息溶的身影。
她又低頭看了看拇指上玉扳指,自從戴上它以後,根本毫無奇跡出現。她隻能把那些巧合歸為巧合,打消了靠這玉扳指穿回現代的荒謬想法。
殿外,響起咚咚腳步聲,匆促跑進來:“傾城姐姐!”
孩童稚嫩的嗓音,微微變得清朗了點。
鳳傾城轉身迎向薄紗麵子的檀木八掛屏風,一道身影飛快地,攜帶一縷風從屏風後衝進了禦書房!
啊……想不到兩年不見,這孩子居然長得這樣快。
還記得離開時候,他還隻是個套在厚厚龍袍下,身板子瘦瘦小小的孩童。
如今雖然才十歲,卻長高了一個頭,長孫家的男子果然都是出類拔萃的,幾乎大多承襲了長孫家族優良血統。那個瘦小文弱的小皇帝,將來也會長得玉樹臨風,清秀高挑。
“傾城姐姐”小皇帝疾步衝上來,將鳳傾城抱住。
“皇上……”鳳傾城順勢蹲下,近距離打量著小皇帝。
小皇帝眼眸明亮,異常欣喜,身上的新龍袍似乎也不再顯得那麼寬鬆滑稽,架在他清瘦的身板上,倒也俊逸非凡,“他們都說你不再回了,但是朕知道,姐姐你一定會回來,回來看文琪。”長孫文琪,小皇帝的名字。
鳳傾城不好意思開口,說自己曾經的確有想過不再回大燕。
趙力慈笑著站在那兒,看得出來也很高興:“鳳姑娘回了,皇上多少日子惦念著……”
小皇帝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道空的明黃聖卷:“姐姐,你看!趙力說,也許等過了明天,朕就可以真正擁有屬於朕的權力!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朕就讓姐姐住到宮中來,日日陪著朕好不好!”
看來,竇濟年聯名上書逼迫攝政王返政的事情,趙力也已經私底下有所耳聞了。
鳳傾城和趙力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揣著一點心思,又彼此心知肚明,趙力道:“奴才先退下給鳳姑娘備茶點……”說罷深深看了看小皇帝,低低歎了聲,走出了禦書房。
“皇上,皇上是否真的那麼想要帝王權力?”鳳傾城蹲著,捧著小皇帝清瘦的肩膀。
小皇帝黯然:“不想……姐姐,這個皇帝從來都不是朕想做的。可是我好怕皇叔攝政王,如果,如果我得到了權力,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怕皇叔攝政王,可以想做什麼都行了呢?”
“就算明天攝政王迫於壓力,而將攝政王封號取消,但大燕一半軍權仍然握在王爺的手中。權力不僅僅隻是一個封號,而是民心,和軍心。皇上內心的恐懼,隻能自己戰勝,而不是依靠權力。皇上還小……就算沒有攝政王,其他人也同樣會繼續操縱著皇上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