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現在門邊立時出現了那身熟悉的白衣,那張溫柔的笑容時,菊緗又會如何對待,菊緗淒迷的淚眼似乎看到帳邊朦朧的碎影,那裏迷人的微笑一分一分地真切地呈現在帳簾之處,菊緗癡癡地望著那裏,隻覺身在夢境。
武藍輕輕拍拍菊緗的肩頭悠然歎道:“你終究還是現身了!”
門邊一身白衣的他隻是淺淺地笑,“但還是來得晚了些!”
菊緗卻依舊茫然地望向他,問道:“你真的是夜哥哥嗎?”
夜鷹望了望憔悴的菊緗,笑道:“如假包換!”
菊緗淚如泉湧直向夜鷹奔去,這一處小小的空間內卻仿佛向著萬裏之遙,菊緗不顧一切地跌入夜鷹的懷中,隻是“夜哥哥!夜哥哥!”的呼喚。
武藍緩緩掀開帳簾走出矮帳,而在她看向不遠處時卻不由地呆在了當地。那裏簫怨正笑吟吟地看向她,對她作出勿要驚動帳中人的示意。武藍轉身向矮帳看了一眼,還是頗顯猶豫地向簫怨走去。
“你打算怎麼對付夜大哥?”武藍一走到簫怨的身前便冷冷地道。
簫怨深深地歎氣,“我隻有一個妹妹!”
武藍眼中立時閃現出驚奇的顏色,“你不打算動手了是嗎?”
簫怨反背雙手向遠處踱去,“今晚的月色皎潔,空氣清幽,如此大好時光,若是這樣睡去就顯暴殄天物了!”
武藍望著簫怨瀟灑的身影不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夜哥哥,你看這螢燈!”
“夜哥哥,你看這玉容嬌的花瓣多鮮嫩!”
“夜哥哥,你……”
夜鷹望著矮帳中的一切不由得心頭抽搐,他本來隻是欲要悄然探望於菊緗,卻不料恰巧聽到菊緗與武藍的對話,想起菊緗每日地傾心期待,不由地愧疚難已。
菊緗似乎一瞬間煥發了所有的神彩,她隻是圍在夜鷹的身邊總是一副濃濃地化不開的笑意。這一刻她隻是執子之手,絲毫不願放鬆的架式。
夜鷹不忍去看菊緗,他隻是望著這一切愧疚難已,“對不起!”
菊緗不停地搖著頭,卻終究淚水漣漣而落,他知道這句“對不起”不僅僅融入了對自己這些時日期待的愧疚,也同樣包括了日後難於相見的不忍。菊緗一直在試圖避開這一節,可是這一刻卻依舊會來。
“緗兒不怪你的!”菊緗早已淚水泉湧,“緗兒隻求見夜哥哥一次,其他的別無所求!”
夜鷹卻是愈加愧疚,他緩緩起身撥了撥已不見光亮的螢燈,一時間四下裏的螢囊竟在夜鷹的幻力之下蓄下幽藍的光彩,一時間矮帳中幽幽的光彩竟絢麗地遮蓋下了之前帳內的桔光。菊緗隻是驚喜地四處張望,笑靨如花。
天邊已是淡淡地泛上了晨光,一夜的濕氣籠在這片竹林裏平添了幾分清冷。
武藍握著手中的劍冷冷地望著對麵一身白衣的他,“你還是忍下心要離開?”
夜鷹無奈地點了點頭,歎道:“我有要事在身,本不該在此拖延!”
“你可知道菊緗妹妹日夜為你牽腸掛肚,茶飯不思!”武藍的聲音忽的高了起來,仿佛欲劃破這般稀疏的夜色。
夜鷹不由地望了望身後的矮帳,菊緗答應他一旦她睡去,自己便可以悄然離去,夜鷹盡管不忍卻不得不從權。此時帳中的她是否依舊安睡?是否還存著絲絲的掛念?而在夜鷹掀開帳簾的一刻分明看到菊緗眼角的淚水,難道那隻是夢中不舍的流連?他終於狠下心踱出了矮帳,而此刻……武藍似乎衛士般在這裏守了整整一夜的時光,他一時間的不忍竟完全為這個冷傲的女子激化而出,但他仍然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務,他隻是淡淡地望著對方,道:“我還會回來的!”
武藍手中的劍終於在這微微的晨光中劃出一道微藍的奇彩,夜鷹隻覺麵上一寒,那冰冷的劍尖就這麼抵在他的麵前,夜鷹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你出手吧!”武藍依舊一副冷如冰霜的表情。
夜鷹神情頓時漠然,他緩緩繞過麵前的劍,不發一言地向外走去。卻在這一瞬間,夜鷹身後一陣冰冷的氣流竄冷了他身周的氛圍,夜鷹眉心緊蹙,他足下踏位,轉首處一道奇光過處,林中竹葉翩飛,隻這一緩間,對麵的武藍手中劍影成風直襲向夜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