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示坦誠,陵萱直接告訴他:“我的皇兄陵夏,懿王殿下想必曾經有所耳聞。我與皇兄均不得父皇寵愛,來到朝歌不過是為人棋子。隻是陵夏無依無靠,皇兄卻是不然。你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仲文鶴的瞳孔微微收縮,陵夏帶著幾個黑衣人信步進入地,通過地入口的腳步很是嫻熟,顯然已經來往出入過許多次了。
他微微轉過頭看向陵萱:“夏王是四楚的不敗戰神,聽聞貴國陛下派遣夏王入朝歌時,小王就一直感到奇怪……現在小王更奇怪的是,郡主為何不站在夏王一側,卻想要來投靠小王?”
陵萱被他目光裏的探求灼傷了一般撇開臉,縮在袖子裏的手緊了又緊,在指甲在手心裏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深深的月牙形印跡之後才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她微微露出一個仲文鶴看不到的苦笑,心裏說:因為我想要把所有應該屬於你的、所有我能夠給你的都給你啊。
但是,也許仲文鶴永遠都不會知道,她有多想站在他身邊。
仲文鶴奇異於陵萱的沉默,但不知為何,心裏隱隱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陵萱是可信的,甚至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仲文鶴從來不是一個憑感情行事的人,但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可是這一次的感覺來得異常古怪,在此之前他從沒見過陵萱本人,根本不可能莫名其妙對一個人這樣想從心裏相信她。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從一開始就很強烈,就不得不讓他很在意。
在他偏過頭去打量陵萱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陵萱臉上難過的表情。他一下子愣住了,為什麼……
可是下一刻,陵萱就恢複了冷靜自持的表情,淡漠地對上了仲文鶴的目光:“投靠殿下的原因陵萱暫時無可奉告,但是,陵萱願對天發誓……”
“夠了。”仲文鶴無法第一次見麵就讓她發誓,他也並不知道自己有哪裏值得追隨,但卻下意識地想要相信她,“我……信你一次。你也知道,這一次我回來,陛下未必會輕易再放我走了,我不能坐以待斃,所以若郡主有心,便拿出誠意來吧。”
陵萱抿了抿唇,道:“跟我來。”
陵萱知道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多。即便是前世的時候,陵夏也不知道陵萱為了萬無一失,做出了多少努力。
“仲文儀……”陵萱在前麵領路,繞過陵夏跟仲文儀暗中安排訓練各個事項的地方,一直轉到了罕無人跡的後山,“先太後一直被先皇軟禁,死後亦不得入皇陵,但母子情義尚在,先皇也不認先太後屍骨不寒,故而依舊葬在皇陵外。”
朝歌先皇母子間的事全是朝歌的一大禁..忌,陵萱也隻是微微提了一句,便說出了讓仲文鶴心寒不已的話,“仲文儀對懿王殿下如此忌憚甚至痛恨,乃是因為先皇曾經留有遺詔,責令懿王殿下登基——遺詔,就在先太後陵寢中。”
仲文鶴維持許久的鎮定終歸掛不住了,他道:“你如何得知?!”
陵萱微微冷笑起來。
要讓仲文鶴放棄對仲文儀的兄弟之情,當然要從一開始就斬斷。她也知道,先太後的陵寢對仲文鶴的衝擊有多大。正是因為先太後的折磨,仲文鶴的母妃才會發瘋入魔,仲文鶴才會整個童年都生活得無比艱難。
到了山下,陵萱指了指前方隱藏的密道口:“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