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少走。這一路過來的確挺難的。如若不是碰到大哥,或許我們今天還不一定走的上來呢。”
我向坐在門口的男人投過去感激的目光,男人隻是笑笑,然後起身抱起茶幾上的碗出去了。
“哎,也是你們運氣好,今天他剛好載點糧食去鄉裏賣。回來就碰上你們了。哎,還不知道你們是要去哪一家呢?”女人問到。
可能是電視裏的畫麵太精彩,女人懷裏的孩子一陣大笑,女人忙將孩子摟住,生怕他會摔倒地上。我看著那一幕,兒時的記憶瞬間浮上心頭。可惜那些都遠去了,再也不會回來。那一刻心裏竟然對女人懷裏的孩子生出了一絲羨慕。
“我們是要去宋鳳祥家。”我回答到。宋鳳祥即是我外公的名字。
“哦,原來是去祥叔家啊。”女人將懷中的孩子正了正位置。
然後女人看著我說:“可是,祥叔家現在已經沒有人了?”
說完女人的眼裏竟然流出一抹淡淡的哀傷。我們家其實是在外公那一代才遷至那裏的。所以準確的說那裏還並不是我們家的發源地,而究竟外公是從哪裏帶著一家子遷過去的,我並不清楚。所以我們家在鄉下並沒有什麼親戚,而且我也確定外公與那個女人家是沒有關係的。在我看來,女人也頂多算是外公的鄉鄰而已。但是女人在提及我外公時,眼裏竟然流露出哀傷,我很好奇。
“是啊,外公和外婆都已經不在了,我是回來替他們上墳的。”我止住心裏的好奇。
卻不想女人再聽到我的話後,竟然驚詫起來,“外公?外婆?”
女人的反應讓我有些茫然,同時邱瑾也向我投過來迷惑的眼神。而我隻能向她聳聳肩。
“你說祥叔是你的外公?”女人將身子極力的向我這邊探來,言語急切。
對於女人的反應,我的好奇心又長了幾分。我想快一點知道為什麼,於是連忙回答,“是啊,是我外公。有什麼問題嗎?”
女人仍舊極力的探著身子,“那麼說,你是——”
我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女人的話,卻不想外麵傳來男人的聲音,生生的將女人的聲音阻斷了。
“花兒,我一會就去地裏接爸媽啊?”
“花兒?”其實在我們剛到的時候男人也那麼叫過女人,但是那會太累,所以沒有去將那個名字與我認識的人聯係。不過在女人露出驚詫的神情後,再聽到“花兒”那個名字,我驟然間想到了。
“你是花兒?”
“你是璞子?”
兩個驚訝的聲音同時從我和女人的嘴裏叫出來。
“哈哈哈哈!”短暫的呆滯過後,我和花兒同時大笑起來。隻把邱瑾和剛到門口的男人驚的合不攏嘴。
“怎麼了?”邱瑾撞撞我的胳膊。
“她是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我的思緒驟然間回到小時候,一個紮著馬尾的小女孩每天都會跑到我家門前,然後叫我的名字,之後便帶我滿山遍野的瞎轉悠。那個女孩便是花兒,她大我三歲,就住在外公家的前麵。
“明生,知道他是誰不?他是璞子!”花兒興奮的指著我對門口的男人說到,“就是我常跟你講小時候經常跟我一起玩的那個璞子啊!”
“璞子,這是我丈夫,明生。”花兒將他丈夫拉到我跟前介紹到。
“哦,原來你是璞子。繞了一大圈,結果是好朋友,嗬嗬!”男人憨實的笑到,給了我一個樸實的擁抱。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糊裏糊塗的就坐上了兒時玩伴丈夫的車,又糊裏糊塗的走進了他們的家裏。結果居然隔了那麼久才認出彼此。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順所應當了。來之初我和邱瑾還計劃著晚上隨便找一戶人家投宿,不過知道無意間走進花兒家以後,我們的計劃就算是宣告流產了。誰讓我們一不小心就碰上了兒時玩伴呢?
花兒顯得相當興奮,她滔滔不絕的說著小時候的事情,那模樣恨不得直接倒撥時間的年輪,然後再回去走一次一樣。我和邱瑾隻是靜默的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話。
晚飯是花兒的公婆為我們做的,花兒的公公和公婆也都是兩個地道的農民,樸實的像兩片發黃的樹葉。他們在飯桌上不停的勸我和邱瑾多吃一點。最後,從飯桌上走下來,我和邱瑾都吃力的撫著肚皮彼此瞪著眼睛,往藤條椅子上一坐就再也不想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