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氤氳的春,在和煦的初夏親曆過白玉蘭與櫻花的相繼盛開與凋謝,就開始忙不迭的揣度思量,美麗必定是短瞬的。短瞬的必定有跡可尋。
是在記憶之中。
回過頭,細細審視自己的足跡,美麗的都在。我留下了一些斷續的心情文字,作為筆錄。證明那些美好的香氣馥鬱與鮮活生動。除此之外,途經的悠長歲月,如踏雪無痕,別無其他。難道,生命這樣曇花一現的開放,隻能留下一些散碎的模糊或清晰的記憶。除此之外,真的就沒有別的什麼了?
比如美好,眷念,熱戀。
有的。肯定是用了一個生命的真實證實,就是我。撿起留在記憶裏的一個個清風朗月,一個個痛徹心扉的無眠之夜。是痛,是澀,是淚流如注,是遺憾,是悲傷,是歡愉,是欣喜,都簽注了美好。所有人,都在戀念自己,自己的今生。
而他們,和我一樣。熱戀著季節,家鄉和親人。隻是,各自用了不同的方式。
如我這樣,用了文字的,很多。我是滄海一滴水。是掩飾了美好卻無意放大了情緒的靈魂漂泊者,暫時迷失,暫時借文字當出口。我就讓憂傷輕輕地經過這裏,風一樣掠過脆弱的皮膚,搭救因望眼欲穿陡生的心理失衡,搭救因步履艱難滋長的心意沉淪。以迂回去往更堅強,更開闊處。也借此從隘口走出。
情是一個矛盾。離得遠了,會恍惚依稀,幻覺縹緲。離得近了,會被熾熱灼傷。很多時候是自己的溫度過高。處在盤根錯節的紛擾關係中,隻是因著一個人、一份情、一段距離。我這樣執意於純粹於真誠的女子,給自己難題而無可破解。
於是痛得深重了。於是想要顛覆失去與擁有之間的困惑。選擇遠離深愛。愛,在年輪的遞增中,越加珍稀和蒼老。仿佛千年成型的鑽石碎屑,隱沒地散落在生活的各處。於默默地付出中,熠熠在行為者的眼睛裏。我隻是想喜歡。對於文字,對於閱讀,對於我沉溺的情感,躋身的世界,周邊的人群。不自禁地喜歡。不遠不近、不濃不淡地喜歡。
如此而已。想到安靜地躺在這裏的字跡,並無有兌現物質價值的晶瑩。屬於無名字的碎石或小草。我曉得它們的渺小乏力,甚至蒼白空洞,它們太濃重的呼吸我的氣味,映照我的色澤,呈現我的形態,蓬勃我的心跳頻率。不能用文字謀生,不能被群體認可,該是羞愧的。
我不盡然。用這些有著膚淺畫麵的拚湊文字,來裝飾自己的夢,給勉強行走以動力,給明天的微笑以溫暖。也泅渡自己,去虔誠的朝聖希望,朝聖曙光,朝聖一輪又一輪的春風與暖陽。
好像孤獨與行走是孿生體。我一麵行走,一麵享受孤獨,一麵渴望與人分享孤獨。屢屢幾近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