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想偶見你,在我的世界片刻停留
即使不言不語,我也懂得你的皈依
------------題記
雲層很低。綿延的鉛灰色,混沌一片。悶悶的熱流,喘息著植物的呐喊。渴。心靈裏,也有一株沉默。幹涸的裂開了無數傷口。這個季節是暴烈的。旱農的眼睛,也焦渴了一些時日。希望,被遏製在打卷兒的莊稼葉上。
慵懶的我,隨意的穿著卡青色吊帶,黑色短褲,淺棕絲襪,銀灰花紋涼鞋。在路邊張望。被抽幹的是綠葉的枝脈,也有我的。我和它們是一體的,都是這個自然界的生靈,都在呼吸,都在生長。
默默地行走,是我習慣的姿勢。總是在仰望天空的時候,盼望蔚藍,以及散開的白雲。一朵一朵,一簇一簇。飄得很低很柔的絮狀,伸手可觸。清澈透底的湛藍,清亮清亮的。眨眼的瞬間,心裏熨貼,舒服。當然,北方的盛夏,是有微風的。輕輕的吹拂麵頰,仿佛愛人的手,不經意地掠過發梢,掠過鼻尖,掠過溫唇,掠過肌膚,柔柔的,親昵至極。
好久了,懷念晚霞。如今,夕陽落幕時,天際就開始漠然,一層層陰雲疊疊堆積。明朗模糊了,晴空模糊了。天地之間混淆起來。似乎連成一片的,不是藍天綠地,而是翻雲覆雨後陰沉的乾坤,渺渺茫茫。黑灰色,成為天地統一的色係。
記得,曾經在某年某個夏日的傍晚,風兒將我的長裙,拖拽得好長。我心裏滿懷明天的迤邐。眼眸裏的純澈,溪水一樣流淌。潺潺不盡。是多久的時光,我已經不記得了。隻是再也沒有看過沉墜的美麗。溫潤的圓滿的留戀,那個遙遠的天際的星球,在眼前消逝。一點一點,從樹梢,從屋頂,從牆角,慢慢的在眼睛裏越來越低,越來越淡,越來越遠。那是一個世紀的戀念。對著那輪沉墜的我,仿佛站在離別的站台,看著愛人遠去。那個我生命裏至誠至真的男子。曾經,依偎在他溫暖寬厚的胸膛裏,我聆聽著兩個人的心跳。他如一輪冉冉,在我的天空剛剛升起。就在我的世界裏緩緩消失。一邊流著淚,一邊微笑的我,眼眸深處,盡是悲壯的絢爛。
總是想,今生再也看不見有他在的天空了。總是想,明天還會再見那樣的灼灼美麗。因為心有不舍,所以一直堅信。會有,一定會。在落日的圓暈裏,滿天的七色彩霞彌漫視野。望望這兒,又望望那兒.紫的,黃的,豔麗的紅,還有嫩鮮的綠,純淨的宛若剛從筆尖滴下來一樣。布滿頭頂撐開的藍色幕布。許是天堂的勝景吧。我看到了。慢慢的移動,前行。轉身,行走著,倒退著,我在小路上滿心歡喜。我的他,會來的,在這樣美麗繽紛的季節。
無比想念.那時光,流金溢彩。那年月,我充滿了憧憬與渴望,充滿了眷念雨後雲層,澄澈,幹淨,浮想聯翩的誘惑。似乎,那是他到來時才可遇見的奢華美麗。
我所在的城市,是真正的黃天厚土。不環山,也不環水。一年之中,唯有夏天的陣雨後,才可以偶見霞光滿天。這個燥熱的季節,我正與眾生一起,期盼著一場酣暢淋漓,一場可以映照蔥鬱大地與如洗碧空的自然洗禮。若,陶醉在氤氳天地之氣中,清鮮生長的,一定不隻是我。
而愛情,也需要突降甘霖。
步履,越來越沉。前路,越來越漫長。深深淺淺的痕跡,蹣跚著我顛簸的艱澀的一路長途。依然,我在路上。他不再在我的視線裏。思念之水,不再從地下源源不絕地溢出來。青春的花兒,長得蔫蔫的,失卻水分與色澤。
昨夜,一個人歪在沙發上,第四次看《非誠勿擾》。笑笑在冰涼的河水裏,洗完澡之後,長發濕漉漉的,縱身海底。伴隨著淒怨的音樂,一瞬間,我覺得神聖的純澈的情感,這才是最好的歸宿。可以為自己的愛情,為所愛的人。而後,當秦奮站在被救笑笑的床頭,撫摸著她的手指,輕輕擦拭著她眼角快要滾落的淚,說:妹,有哥在。什麼事情都能過去。我的淚水奪眶而出。那個可以如此給我說話的人,他失聲了,許久許久。
處處被嗬護,被愛憐,被放在心上。能在愛情裏不受委屈,真的是隱蔽在柔軟心髒裏的雷管。
在一個既定的時間裏,炸開。或者,與生命一起,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