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羅芷一早出去了,直到午後還沒有回來,羅瑤正焦急想要出門去找羅芷時,突然聽見正廳有外男說話的聲音,他透過屏風隱約看見一個同父親年歲一般大的阿伯,父親在他麵前有些卑躬屈膝,他們正圍著父親手裏的水冰蘭熱切地交談。
羅瑤看二人聊得專心,覆上麵紗,想偷偷從正廳側麵轉出去,好避免不必要的見禮,可剛出來三步,那人便突然轉了過來,羅瑤立即呆在原地。
這時,父親也轉了過來,斥道:還不過來向伯父拜安。
羅瑤無奈,隻得恭敬上前拜禮:伯父安好。
來人沒有應禮,卻奇怪問了羅賓一句:汝家阿女?
羅賓不好意思道“正是拙女,快快退下”
來人卻揮手製止:小女貴庚?
“她是我的大女兒,今年十四”
來人突然激動道:“正巧了,我家趙禎亦是十四,可曾婚配”
羅瑤見父親不說話,急得臉都紅了,狠不得撕開麵紗親自回絕。
羅賓思緒一時有些混亂,趙致和是五等氏族,而自己是末等氏族,他怎麼會看上阿寂?其獨子趙禎他是有一些印象的,風流倜儻,隻是毫無致仕之心,說不上紈絝,但實也不是良家子。
趙致和看羅賓麵色頗有疑雲,解釋道:汝阿女雖以紗覆麵,但以老夫多年識人之能,神清格淨,宜室宜家,頗宜阿禎,若是阿女與阿禎福祉相連,來年升汝家士階,便大大得利了。
羅瑤不能忍了,上前一步:伯父安好,請聽小女一言,小女日內已經婚配,已起庚帖禮,辜負伯父美意,實在愧疚。
羅瑤此言此行,實失大禮,本來羅賓還可占於上位,測其目地,上下周旋,如今被羅瑤一攪,心神不寧,智理全亂,便步步被趙致和誘導了,當趙致和聽聞隻是今日才起庚帖禮,而且對方還是一介寒門之時,誘導羅賓更加遊刃有餘了,三言兩語就將羅賓說得連連點頭,趙致和是正五品官,羅賓是七品官,尊卑有別,到這一步,羅賓已經沒有還擊之力。
羅瑤眼看父親要在自己麵前應下與他人的婚事,往前一撲,跪在趙致和腳下:“請伯父體諒,我與謝家郎君頗有緣法,不擇別家。”
趙致和笑著扶她起來:“如此,便說說你和謝家郎君如何頗有緣法?”
此問極其惡毒,若羅瑤說了她與謝君友互相傾心,辱的不僅僅是她和謝君友,更是羅家和謝家。
情急之下,羅瑤禍從口出,腸子都要悔青了,含著淚沒有應聲。
羅瑤一係列的舉動已將自身的身價無限貶低,羅賓羞愧難當,趙致和拍拍羅賓的肩膀問道:依你看汝阿女與阿禎相配否?
羅賓點頭:使得。
趙致和陰毒,先踩後捧,無人可逃。
趙致和從袖中拿出趙禎的庚帖往桌上一放:此女我看好,不必排字了,三日後我親自上門下聘,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