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傳來是,顧蕎安緊緊閉上了雙眼。
即使雙眼緊閉,他也能感受到刀鋒順著鬢角往下劃時,那刻骨銘心的冰寒。
“住手!”周軾趕到一陣天旋地轉,他嘶吼著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卻被溫如鈺的手下輕輕鬆鬆地堵了回去。
這一刀劃得極深,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順著臉頰一滴一滴往下掉。
迷糊的視線中,周軾瘋了似的想要衝過來,下一秒被踹倒在地,倒下的周軾掙紮著又要爬過來,然後又被溫如鈺的手下踢飛出去。
顧蕎安心痛得如同有一把小錘子一下一下地錘擊。
他想對周軾說:“哥哥,你不要再過來了。”可他的嘴巴被堵得死死的。
正焦急時,溫如鈺冰冷的聲音傳來。
“我知道我回不了頭了,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陪葬!”
鋒利的刀尖高高舉起,閃著銀光的刀身映出了周軾絕望崩潰地大喊:“不要!”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伴隨著周軾撕心裂肺的痛呼,草叢中突然躥出一個身影。
閃電般撞飛了溫如鈺的小刀,拽著顧蕎安,連拖帶拉地遠離湖麵。
一切變故都太突然,溫如鈺完全沒有防備,等他反應過來,看清來人後,雙手緊緊握成拳,怒意勃發地吼道:“湯楠楠!原來竊取公司機密的那個人就是你!”
在這段時間,周軾也掙脫了桎梏,踉蹌跑到顧蕎安身邊,一把抱住了他。
湯楠楠頭疼不已,白天紀均發現大佬盯了去往國外的機票,似乎又撂挑子逃跑的意思。
他們出賣公司,擔心日後大佬查出來後打擊報複,因此他們的目的是將溫如鈺和大佬通通拉下馬。
他趕緊跟上,試圖阻止大佬逃跑。
另一邊,他趕緊聯係湯楠楠,讓他緊盯溫如鈺,不能將他放跑。
得到指令的湯楠楠悄悄尾隨溫如鈺,沒想到居然讓他目睹了綁架顧蕎安的全過程。
不是沒想過要求他,隻是自己勢單力薄,不是他們這幫人的對手。
他將定位發給紀均後,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他原本不想趟這趟渾水,隻想靜靜地等待警方的到來。
奈何警方效率太低,溫如鈺又太過心狠手辣。
他雖然不喜歡顧蕎安,但也沒有到見死不救的地步,眼看著刀尖就要穩穩紮進顧蕎安的心髒,他一咬牙,還是跳了出來。
這下好了,身份暴露了,湯楠楠惱怒地想。
“蠢貨!”溫如鈺惱羞成怒,“你們還愣著作什麼?還不快給我上!”
手下們反應過來,剛想往前衝,一陣尖銳刺耳的警鳴聲由遠及近。
“不好了!”有人大喊,“警方來了!快跑!”
“蠢貨!不許走!給我把他給殺了!”溫如鈺氣急敗壞地指向顧蕎安。
警鳴聲近在眼前,這個時候,逃命要緊,誰還會聽他的。
溫如鈺罵罵咧咧,氣得直跺腳,他飛快地撿起掉落在地的小刀,失去理智似的,舉著小刀一步步向顧蕎安逼近。
周軾方才被打成重傷,現在手裏還抱了個顧蕎安,他隻能一瘸一拐地往警車方向跑。
早已跑出幾十米遠的湯楠楠見狀,不得不又跑回來,方才他忌憚溫如鈺的手下,現在隻剩下他一人,湯楠楠一個後踢腿,輕輕鬆鬆將人踢翻在地。
對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溫如鈺,湯楠楠譏諷道:“溫總,您不會忘記,在加入貴公司之前,我可是一名武替呀。”
警方帶著大批人馬趕到,迅速將溫如鈺製服。
隨同前來的還有紀均和徐知。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湯楠楠緊緊拽住紀均問。
紀均對他重重點頭。
到達機場後,紀均幾乎確定大佬就是跑路,事情緊急,他簡單粗暴地報警,向警方舉報大佬恐怖襲擊,隻要將人扣下,他手上的罪證就能讓大佬一輩子見不到外頭的藍天。
“你沒事吧?”紀均緊張兮兮地抱著湯楠楠問。
湯楠楠得意眨眨眼,“作為勇敢製服罪犯的英雄,我當然沒事,就是那兩位的情況就比較慘烈了。”
在徐知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中,救護車呼嘯而至。
顧蕎安原本就遊走在崩潰的邊緣,見大家都脫險後,拉著周軾的手,虛弱地叫了聲哥哥。
周軾滿臉血汙,狼狽不堪,反手包住他的手,大聲地回應他,“我在這裏。”
緊繃的一根弦斷了,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他想對周軾笑笑,卻連動一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眼前一黑,意識徹底墜入無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