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軾跟對方都談好,合同也簽了。

現在品牌負責人稱違約金他們會照常賠付,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周軾一打聽才知道,該品牌讚助了溫如鈺的新電視劇,溫如鈺提出由旗下藝人代言該品牌,由於品牌國內負責人的女兒是該藝人的粉絲,父親寵愛女兒,便大力促成雙方合作,哪怕賠付解約金也在所不惜。

周軾氣得怒發衝冠,當即與對方據理力爭,可還是被對方四兩撥千斤的太極功夫氣得無從下手。

電話郵件說不清楚,周軾第二天便飛了過去麵對麵交涉。

周軾一走就是半個月,顧蕎安每天晚上跟他視頻,煲電話粥。每當他問到事情進展,周軾總是讓他別擔心,轉而又岔開話題。

顧蕎安心裏清楚,事情並不順利。他也會跟周軾講,讓他別勉強,他並不是非代言不可,而周軾的回複“我心裏有數,別擔心”隻會讓他的擔心更上一層樓。

周軾離開的第九天,徐知來找顧蕎安。

他在顧蕎安的老東家混得並不如意,人事調動讓他的級別不進反退,公司裏有領導跟他不對付,處處與他作對。

徐知想離職,以他的實力,去任何娛樂公司都能做到管理層,但他厭倦了同事間的勾心鬥角,懷念顧蕎安的單純熱心,想繼續回來為他效力,繼續當他的經紀人。

顧蕎安當然拍手稱快,他早就不想周軾這般辛苦奔波。之前周軾以沒有合適經紀人代替拒絕過,徐知帶他好長一段時間,而且知名度也是在他手上緩步提升,如果徐知回歸,周軾也能放心地將自己交到他手上。

他讓徐知回去等消息,他自己絞盡腦汁,思忖著要如何委婉又一針見血地開口,讓他毫無反駁之力。

他一直沒放棄讓周軾繼續創作的想法,他希望周軾能專注在擅長的事件中。

他還沒思考出合理的措辭,周軾那邊倒是先傳出好消息,他成功說服品牌商,依舊由顧蕎安代言。

兩人分別將近小半月,雙方都思念得緊。周軾重新簽訂合同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機場,起飛前,他給顧蕎安發了一條“晚上見”的短信。

想到晚上就能相見,顧蕎安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拍戲都cut了兩條。

晚上一收工,他便催著陸白送他回家,到家後又催著陸白趕緊離開。

那急切勁兒,惹得陸白離開時不住地捂嘴偷樂。

顧蕎安進了廚房,動手做周軾愛吃的紅豆粘糕,想到風塵仆仆歸來的周軾狼吞虎咽,他渾身就充滿了幹勁兒。

紅豆粘糕沒花多久的功夫就大功告成。

顧蕎安看了下時間,周軾應該下飛機了,他又抓緊時間,炒了兩個小菜。

離開的時候,周軾將車停在機場,開車回來很快就到家,想到這裏,顧蕎安加快了手腳。

他以為周軾會在他做飯途中到家,可等他將三菜一湯端上桌時,周軾竟然還沒有到家。

顧蕎安給他撥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直到掛斷都沒有接通。

是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沒有看到來電?

顧蕎安枯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盼著對方回複。

五分鍾後,手機毫無動靜。

他忍不住又撥了電話過去,結果依舊沒人接。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這個時間,他本就應該到家,就算遇到堵車,他肯定會替提前告訴自己,不可能兩個電話撥過去還沒有回應。

盯著餐桌上冒著熱氣的晚飯,一時間,腦海裏掠過各種可怕的可能性。

顧蕎安拚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也許隻是被什麼事情絆住而已。

他一遍一遍告誡自己,十分鍾後,手機被他握得發燙,卻依舊毫無反應。

他慌了,手抖得握不住手機,不得以用兩隻手緊緊抓住手機,再一次撥過去。

悅耳的手機鈴聲對這一刻的顧蕎安來說,簡直像是刺耳難聽的音樂。

鈴聲戛然而止,期待的聲音沒有出現,顧蕎安慌亂得差點崩潰。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對顧蕎安來說都仿佛在度日如年。

餐桌上的晚飯逐漸沒了熱氣,他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周軾電話,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彷徨。

就在他快要被逼瘋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傳來的卻不是周軾的聲音。

“您好,這裏是市第一醫院急診室,你是電話主人的家屬嗎?”陌生的女聲傳過來。

顧蕎安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全身如同置身冰窟,顫抖地問:“他怎麼了?”

“出車禍了,你趕緊到醫院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