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前讀過一篇William Golding的文章,說人類分三種層次:
第一種是最低檔次--隻做不想;
第二種是消極檔次--隻想不做;
第三種是高級檔次--想了再做。
大部分人往往自以為是地把自己歸到第三種人裏--而這種行為本身就是身為第一種人的表現。
推門出去的時候我也以為自己是第三種人,半個小時以後,我就確定自己是第一種人了。
"廚房究竟在哪裏呀……"我蹲在一個陌生的岔路口無力道。
"左轉。"楊侍衛的聲音無比平靜地從我身後冒出來。
可憐我嚇得倒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這家夥是鬼魅嗎?!
"參見四殿下。"還沒等我睜開眼睛,身後那個聲音又無比平靜地蹦出一句爆炸性的話!
大狐狸?!
唰的睜開眼睛,正看見某狐狸打理得一塵不染的煙紫色袍角和金絲套繡軟底靴好整以暇的在我眼前晃動。
抬起頭,視線慢慢沿著他煙紫色的袍子往上爬,最後落在他似笑非笑的臉上。
"你…你你你…按規矩你不是要跪一晚上嗎?!"
"規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
大狐狸背著手繞著我緩慢地踱了一圈。
我垂著腦袋等著他質問我今天逃跑的事,又餓又累,身心俱疲,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索性蹲著。
但是他卻毫無預兆的切入了另一個話題,
"洛王想請你去他府上住幾日,"頓了頓,他又說,"敏敏果然是頗有些手段的麼,我沒有看錯人。"
啊?我都做什麼啦?
"還有,剛才忽然想到敏敏好像一整日沒有進食,餓了吧?"這家夥瞬間又毫無預兆的切入了下一個話題……我敢對天發誓:如果他修邏輯學的話--穩掛!
見我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大狐狸就當我默許了,輕叩掌吩咐道:"來人,叫膳房準備點清淡的吃食送到我房裏去。"
"我拜托你……有沒有搞錯,都幾點了?"我一急連"幾點了"都喊出來了。大狐狸不解的立在原地,那個被吩咐去通知膳房的侍衛也被我吼住了。
大狐狸這家夥真是當主子當慣了,三更半夜的專門折騰手下的奴才!你想想,正睡得舒坦,突然在淩晨被人拉起來做飯,換誰誰願意啊?這年頭,奴才真不是人當的!
"就你這樣的還叫禮賢下士……"輕聲嘟囔兩句,我拍拍屁股站起來,瞅了一眼還在呆愣狀態的眾人,
"領我去廚房,我做!"
向前走了兩步,又頗不爽的回過頭來,
"喂!你要是不來幫把手的話就沒你的份哦!"
"……君子遠庖廚。"
"那好,你們劈柴!"
"……"
天祖廟怎麼說也是寺廟,好歹也要喂飽百十來號和尚,所以廚房還是很大的。
"咱就弄點快的,來個揚州炒飯怎麼樣?"
"揚州?那是什麼地方?你家鄉?"
"不。那是一個盛產炒飯的地方。"
"……"
半個時辰過去:
"敏敏,你還沒弄好麼?已經很久了。"
"敏敏?"
"……敏敏?"
"進去看看。"大狐狸的臉冷了下來。
"殿下,夥房已經沒有人了。"侍衛報道,不敢看主子的臉色。
"哼,"狐狸冷笑,"還沒玩夠嗎?憑她一己之力能逃到哪裏去?給我在全廟好好搜,半個時辰之內,我要看見她!"
翻天覆地。
The Same Time:
"我會騎馬!真的!你放我下來!"
肖壽抱著我出了天祖廟,策馬狂奔,風刮過耳側,好似刀割,他的手臂緊緊的勒在我的腰上,緊得幾乎快把我勒成兩截了!
我努力的掰他陷進我腰裏的手臂,"你放我……"
"敏敏……"他摟著我,任胯下駿馬狂奔,隻把頭埋在我的頸窩,低低的歎息,"我竟為了你,背叛殿下……真是紅顏禍水……"
嘴上這麼說,手上卻將我摟得更緊,
"更可惡的是,我竟然不後悔……"
"肖壽……你……你……你看路啊啊啊啊!!"
公車標語:不要跟駕駛員說話,謝謝合作!
某壽被我這麼一喊,立刻從情緒中抽身出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心一意的馭馬。我裝作沒看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