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忘塵沒有急著進宮,一反常態的領著眾人前去遊山玩水,隻是在出發之前,放出了信鴿,告訴他的皇兄,他已經得千年雪蓮,也求到了天山老人,三天後便會回來了。
洛離宮中,青羽拿著忘塵送來的信,跌坐在椅子上。
“公子,該吃藥了”
青羽看了看端著藥的靜齋,俊俏的臉龐有些蒼白,這孩子跟忘塵是同年所生,也是他救下帶回了家來,後來靜齋便一直侍候在自己的身旁。
“擱著吧!”青羽有些疲憊的撫了撫太陽穴,最近的事情實在讓他太過傷神。
“公子,你還是喝了吧,靜齋知道你之前的都沒有喝,要是,要是公子不當著靜齋的麵將藥喝了,靜齋就在這裏長跪不起!”說著,靜齋噗通一聲跪在青羽的麵前。
靜齋見青羽還不理他,咬了咬下唇,在青羽的麵前叩首,直嗑得血流不止,還不罷休。
“靜齋,起來!”
“公子若不喝藥,靜齋便不起來!”
“你!”青羽氣憤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孩子,也不知是他天生便是執拗,還是從哪裏學來的倔強,隻要他打定主意的事情,便堅決不會改變。
青羽歎了口氣,起身將靜齋扶了起來:“靜齋,那些藥本來也沒有什麼用,我這病不會好了!”
靜齋抬頭含著淚看著青羽,這個男人似父如兄,救他性命,又親手教他武功,教他識字,教他觀測星空。
他可以為這個男人死,但是,他決不能看著這個男人去死。
靜齋倔強的將藥碗遞給青羽,青羽溫柔的一笑:“靜齋,忘塵回來了!”
身子微微的晃了晃,端在手中的藥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藥灑了滿地,碗也應聲而碎,靜齋也跌坐在地上。
“他為什麼回來,他為什麼回來?他為什麼不死在外麵?”
“靜齋,你說什麼呢?他是我弟弟,是你未來要輔佐的皇上!”
“我不管他是誰,我不管,我隻知道,想要你死,便踏著我的屍體過去!”靜齋含著淚爬了起來,也不顧被碎碗割破的手還流著鮮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他一路的飛奔著,運用內力狂奔著跑出宮殿,直到跑到城外的山林之中,才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喊:“青羽,青羽,青羽……”
低下頭,已經淚流滿麵。
青羽,你可以做的如此決絕,可是我做不到,我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你死,我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你的肉被吃掉,我怎麼可以?
青羽,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在你死後,還心平氣和的去輔佐忘塵,我做不到,你該知道的。
你該知道的啊!
依著樹,靜齋慢慢的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腿,小聲的哭泣著。
樹下的他依舊孤獨無助,一如多年之前,那個被丟棄在市井之中的孩子。悲傷無助的時候,隻會蜷在街邊哭泣。
直到那一日,陽光燦爛,有人在他身邊蹲下問:“孩子,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