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楊程……會管啊，也會凶她，還經常以強淩弱欺負她。可是他對她很好，跟現在的他對她一樣的好。這麼一想，穆陽惆悵了。現在的楊程跟以前的楊程完全是一樣的。
她抬頭看楊程。
楊程靜靜回應她的注視。
真的完全是……一樣的。
“你……”穆陽心跳漏了半拍，可又立刻說服自己，即使他失去記憶，看她的眼神如往常一樣，那也很正常啊，他本來就是楊程啊。
穆陽惆悵了。
原來，問題不是出在楊程是不是以前的楊程這個問題上。
那問題出在哪兒了？
“我怎樣？”
“你有一點愛我嗎？”穆陽認真看著他。他的表情一僵。
“……”這算不算被反將了一軍？那麼深那麼深的愛，他卻沒有好好說過“我愛你”三個字，可以因為愛她什麼都願意做，可就被她反問了這一句，他竟然那麼緊張，“廢話！”
“廢話……”穆陽皺眉，“什麼意思？”
“我……”
叩叩叩……
莊萌敲了門，喊了一聲：“媽媽，我起床了。”
楊程回頭去開門，一看兒子剛睡醒粉紅粉紅的小臉，他心情就很好。特別是他眼睛閃亮亮望著他說“爸爸早上好”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舒坦了。
可今早莊穆陽讓他氣昏了頭，忘了給莊萌準備早餐。所以他跟莊萌的早餐是在外邊解決的，送完莊萌買了一份早餐送回去給一早把他氣得夠嗆的老婆之後才匆忙趕去公司，你說她這人不是比莊萌更讓人不省心是什麼？
之後穆陽一直沒有機會問那句“廢話”是什麼意思？征程公司新遊戲封測，楊程忙。現在她收拾的就是明天他出差的行李，目的地是上海，行程是三天兩夜。
楊程這一走穆陽還真不習慣，感覺偌大的房子特別空蕩。不見那高大的身影在屋裏裏轉悠，不見他抱著莊萌嬉鬧，不見他忽然回過頭莫名其妙就把她抱在懷裏，真的很不習慣很不習慣。
莊萌也不習慣，不時問她爸爸什麼時候回來？每天她在做飯，他就到客廳裏撥打楊程的電話聊天：“爸爸我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媽媽也很想你”之類的。
唉……這小子，自己想就好了，幹嗎說她也想他。
可是，還真的很想念。
接到他當天回來的電話，晚上特意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她跟莊萌等啊等，半個小時之後楊程打電話說“臨時有急事兒不能直接回家”，穆陽隻能安慰莊萌說“爸爸很忙，讓我們先吃”。
結果晚飯之後四個小時也不見他回來。穆陽忽然明白當時她在外邊吃飯，楊程頻頻打她電話的原因。打他電話他說了一聲：“你先休息不用等我。”就掛斷了。
楊程是晚點了，外頭還下了一陣雪，天冷了個徹底。開門進屋，玄關處的燈亮著，穆陽給他留的。室內雖然關著燈，客廳的電視一直在無聲地播放著廣告，他揚眉幾步走進來。
穆陽躺在沙發已經睡著，身上蓋著一張毯子。
楊程蹲下來凝視她安靜的睡顏良久，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一個吻，並作了停留，她唇瓣柔軟的觸感與呼吸的溫熱，那麼細膩的，拂去了他所有的疲憊。離開她的唇，借著室內跳動的電視熒光光線，他溫柔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