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時間緊急,諸葛虞媃揮起馬鞭咻咻地打了起來,馬兒也似乎知道她急切的心意一般,很快一路塵土飛揚,又重新沿著來路走了回去。又一次路過那一個小鎮子,不同於來的時候那樣惶恐不安和心急如焚,此刻的諸葛虞媃竟然是心如止水般的寧靜,因著已經做好了準備麵對接下來的一切,所以她義無反顧、無所畏懼。
馬蹄聲照舊轟隆隆地震著地麵,小鎮上的人們現在是睡不著覺的,世間不太平,最苦的人莫過於他們這些掙紮在社會底層的貧苦的老百姓啊,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片土地上不管他們在多大的什麼地方,都永遠逃脫不了作為天子的子民的宿命,如若遇上了明君一代可還好,至少衣食暖飽,尚不足以憂慮,但如若是命運不濟遇上了一代昏君隻知道征收賦稅、連年征戰苦了這些老百姓的話,他們又有什麼人可以訴說呢?都不過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罷了。不過幸而如今的天子,尚還是體恤民情的,就看這一次因為出現了這樣重要的事情,朝廷不也是二話不說便出動了大批官兵加強巡邏,保護老百姓們的安危嗎?由此也算是給了現在社會底層為了生活而不得不苦苦地掙紮著的老百姓們一個莫大的安慰啊。索性走到什麼地方都是天子的腳下,都必須為了國家而付出,所以有了這一步安撫,老百姓們也便不會有太多的怨言了罷。
又有一句話說道,天高皇帝遠。即便現在社會上出現了這些再大的事情,天子遠在高高聳起的皇城之中,隻讓手底下的官員們監禁時間徹查此事,但也要憑這些官員們的良心肯為百姓們做事情啊,如若是他們一片趁火打劫收刮民脂民膏,而另一邊卻陽奉陰違給天子呈上的奏折裏寫的是完全不一樣的實情,老百姓們又有什麼辦法呢?還不是認栽嗎?因因果果,循環往複是永遠止境的苦頭,這日子,實在是沒辦法過了。而且宮廷之事尚且如此,便不要說與老百姓們的生活日子更為息息相關的江湖了,一旦江湖上出了什麼事情,最先受到牽連的也直接就是這些手無寸鐵之力的老百姓了,當然了,在習武之人的眼裏,這些沒有用的老百姓們除了隻會種田買東西之外,他們又有什麼威脅性呢?還不是他們隻需要動動一個手指頭的事就能輕易欺負了他們。所以說,這一次江湖上最多失蹤的男子都大約是沒有武功的老百姓,因為他們是最弱勢的群體,要拿來開刀的話,除了他們還有誰更合適嗎?當然,沒有。這也是為什麼直到現在為止,官府對這些事情如同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而江湖上真多人是想要幫忙也不知道該從何做起。
因為失蹤的這些人大多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或者是有過明顯的記錄的普通老百姓,平日裏丟了一兩個想必也是找不回來的了,又何況是現在丟得可不止一個兩個了,而是一大批青壯年男子啊!所以此事非同小可,諸葛虞媃心裏一晚上也是沒有底子的,恨不得現在就已經回到了莊子裏,隻可惜剛才跑得太快了,現在體力也有一點點跟不上去了。
待她終於回到莊子裏去的時候已經是快要臨晨了,天色逐漸由漆黑得看不見手指頭的黑色變成了灰蒙蒙的白色,黃沙彌漫在眼睛裏,刺得她眼角微微紅了起來,諸葛虞媃漸漸的看清楚了眼前那一座城,她是想也沒想地就衝了就去。但是一走進供養她長大而她已經熟悉得閉著眼睛都能找得到路的這一座城,此刻卻早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了,以往入城的這一條街道上從進門的地方就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販。
因為地方不夠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罷,把小飯攤擺到了城門之下,大抵是生意做的比較好,做的也比較熱鬧。但現在呢?沒有人……一整條街都是空蕩蕩的,猶如半夜的幽靈都可以騰得出地方來遊玩戲耍了一般。諸葛虞媃走的時候還是那一句話,跑得太快了也太心灰意冷、心慌意亂了,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這個到生她養她的地方早已經變了另外一番模樣。真真可謂是淒涼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