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璟叡難得的沒有騎馬,而是和月伶歌一起坐了馬車。
寬敞的馬車內,兩人各坐一邊,一個轉頭望著晃動的馬車窗簾,一個則眯著眼眸望著正前方,顯然兩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當邊上的人是空氣。
“待會兒,你知道怎麼說。”沉默良久,還是皇甫璟叡率先開了口。
月伶歌諷刺的一笑,“王爺放心,我自然明白。”
一路無語,到了宮門口,皇甫璟叡掀起車簾先走了出來,站在馬車旁,等著月伶歌走出來的時候,很自然的伸手,臉上勾著笑,“小心。”就連說出的話都帶著一股子溫柔的味道。
隻除了那雙鳳眼,雖是帶笑,卻依舊透著冷冽。
這是在裝給各路人馬看呢。月伶歌心裏有數的很,也不反抗,將手遞到了皇甫璟叡的手心裏,臉上的笑容也掛了起來,清淺的卻帶著優雅。就著皇甫璟叡的手站到地麵上,月伶歌得體的朝著對方笑,微微垂著腦袋的模樣,說不出的嬌羞,“多謝王爺。”
溫言軟玉,那一刻,皇甫璟叡覺得,若是自己的妻子能夠這副模樣,似乎也不壞。
安嬤嬤和賴嬤嬤在一旁看見了,沒吭聲。她們可不管這小兩口現如今是什麼心思,該彙報給主子的,她們可一點都不會少說,比如成親沒有圓房啦,比如那個討人厭的側妃,比如王妃被如何的欺負了之類……
月伶歌和皇甫璟叡一同到太後宮中請安,皇後,皇貴妃,以及德妃和淑妃也都在,其餘位份小的怕是已經請過安給遣回去了。
安嬤嬤和賴嬤嬤一踏入太後居住的壽康宮內,立馬就行了禮,找了各自的主子,低聲耳語了一陣。
刹那間,一直偷偷觀察著的皇貴妃就看到太後陰沉下來的臉色,以及皇後臉上微微帶著的幸災樂禍和擔憂。那幸災樂禍肯定是對著自己了,至於那擔憂,不可能是自個兒,也不可能是自個兒的兒子,那便隻有那位璟王妃了。
一想到這裏,皇貴妃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心知不好了。
自家兒子什麼性子,做母親的最是了解不過。雖然皇甫璟叡心思深沉,皇貴妃有些時候也摸不準,但到底還是明白兩分的。
為著皇貴妃親自去求旨賜婚他和月伶歌的婚事,皇甫璟叡心裏麵是一直不滿的,皇貴妃也是清楚的知道的,為著讓兒子高興,她也下了懿旨,替他同一日娶了柳家的那個姑娘,她料定自個兒就算不滿也是個識大體的,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所以放了心。
但看現如今的情形,怕是自家那兒子昏了頭了,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了。
太後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對待月伶歌有著一份對待自個兒孫女兒的寵溺,雖然心裏有著怒火,但一看到她就立馬笑著朝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反而將自個兒的那位正牌孫子給冷落在了一邊。她現在看到皇甫璟叡就有氣,會搭理他才怪。
可憐皇甫璟叡就這麼跪著行著大禮,太後不叫起,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出聲,他也就隻能這麼跪著。
月伶歌也不去管皇甫璟叡的“慘狀“,微笑著一個接著一個的行完禮,這才走到了太後麵前,屈膝行禮,麵上帶著淺笑,“太後。”
太後滿意的伸手拉過月伶歌的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望著下麵坐著的皇貴妃,“你這兒媳婦挑的好,伶歌可是哀家一直看重的,是個好女孩兒,你這個也好歹算是半個婆婆了,定要好好待她。”
皇貴妃立馬站起身,端莊得體的笑著,“太後放心,臣妾明白的,臣妾當初也是喜愛著伶歌,這才去求了旨意的。”
皇貴妃的話也不算是假的,畢竟當初一是因著月家的富貴權勢,二則是因著月伶歌滿京都的賢名,以及太後的喜愛。
她知道太後一直有意讓皇後去皇上那邊求一求,將月伶歌賜給太子為太子妃,偏生皇後是個猶豫不決的性子,一邊擔心著自家兒子喜不喜歡,一邊又生怕月伶歌仗著月家將來獨大。平白的讓她撿了個便宜,可是自家那兒子,真是氣死她了!不知道做了什麼蠢事,連太後都動了怒,愣是不給叫起。
太後聽了皇貴妃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望著月伶歌,慈愛的笑笑,“在王府可受了什麼委屈?別怕,都告訴哀家,哀家呀給你出去,好好的教訓那起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這話說著,眼神可是清楚明白的望向跪著的皇甫璟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