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以退為進(1 / 2)

痛苦不堪的新任皇帝在第二日的早朝公布了一個令群臣匪夷所思的詔書:任大塚宰、晉公宇文護為“都督中外諸軍事”。

這個詔命一公布,朝庭嘩然。

“都督中外諸軍事”這個官職可太大了,既掌管國家中央的軍隊,又掌管地方的軍隊。宇文邕一上台就將已經很有實權的宇文護推向了權利的顛峰,朝中文武百官無不愕然,個個表露出萬分的疑惑。

宇文邕的腦子裏是不是灌進了水?是不是喝了迷渾藥,劃不開理外了?眾大臣正在渴盼新皇帝能力挽狂瀾,快刀斬亂麻,掃除汙濁,給朝庭注入一股清流呢。可是,新皇的第一把斧卻砍在了他們熾熱的胸口上,讓他們滿懷期待的心徹底的涼了。他們不明白新皇為何這麼魯莽行事?

“不削權,還讓權,千古未聞啊!”

“權勢夠大的了,已經威脅到皇權了,還要將權利下移,這不是找死嗎?”

“不知道你的兩個兄長是怎麼死的嗎?”有的官員甚至氣憤得想要罵街。”

朝堂上顯得很亂,很吵雜,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覺得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議。台上是皇帝,台下是權傾朝野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皇帝的堂兄。是反對新皇這個詔命呢還是認可這個詔命,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眾百官說什麼的都有,就沒有一個人說宇文邕是一個癡兒,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傻子。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宇文泰十三個兒子除了宇文直遲了一點兒,個個精明強幹,出類拔萃。隨便挑出哪一個都是人中之龍。可這人中之龍怎麼會做出如此令人費解如此風險的事呢?你不防備也罷,還助長你的敵人,是嫌你的兄弟們死得還少吧?

很多人都替宇文邕捏了一把汗,有的官員因平日裏與宇文護有怨懟,更加擔心自己的命運。他們惶惶的臉色直直地盯著新任皇帝的臉,想從他木然的神情中得到答案。

禦座上的皇帝呢,可沒露出半點無奈和惶然之色。這個詔命是他與皇後徹夜深談的結果:給陰雲密布的朝堂灑點毛毛雨,給宇文護一個雨簾,而他就是迷蒙細雨中的那個隱身人。可這毛毛細雨真夠柔軟的,對仇家不擔毫發無損還錦上添花。

眾大臣知道,宇文邕是不願接受這個皇位的,他幾經推辭沒有推掉。此時,他是不是後悔了?想推掉這個皇位呢?

“臣接旨!”隻見宇文護宏聲大氣,雙膝跪地,行了大禮。之後起身接過皇詔。轉過身眾群臣看到的是趾高氣揚、洋洋得意的麵孔。

這時,朝堂靜寂無聲,空氣似乎已經凝固。他們之中的正義之士也緘口不語。宇文護已經權傾朝野,大權獨握,如今又讓他掌控了地方軍隊,權利如此膨脹,皇帝還有沒有一絲安全,還有沒有一點威嚴呢?雖說這是宇文家族內部的權利劃分和轉讓,他們之間若發生什麼事不過是宗室內部的權利之爭,但這影響著朝局的安定百姓的安危啊!若是皇家與外戚或貴胄之間的那種關係他們有膽量據理力爭。可現在這是堂兄與堂弟的事,他們如何插在他們中間說三道四呢?這個不願當皇上的宇文邕,眾大臣還有沒有必要去扶持他呢?

沉寂無語的朝堂,十分尷尬令人窒息。

過了好一會兒,新皇開口說了話:“眾愛卿還有什麼話要說?”他的雙眸淡淡地掃視了一下台下的群臣,語調低沉地說,“沒有就下朝了!”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相互點了點頭說道:“沒有了!”

聽到有人說“沒有了。”新皇馬上離開禦座,準備起駕回宮,台下有人卻發出話來:“陛下請留步!”眾臣看時,原來是內史下太夫王軌。

“微臣有異議!”王軌跪伏於地,高聲說道,“軍中大權不能交與一人之手,必須層層掌控。如今陛下打破常規,全權交與宇文護,實乃不綏,望陛下三思!”

王軌說得很有道理,他幾乎代表了群臣的意見。

“微臣也有異議!”宮伯長孫莧也站了出來,跪伏在王軌的身旁,朗聲說道,“中軍中的護軍與領軍是維護皇城安危的重要力量,絕不能與掌握地方軍事的將領交彙在一起。中外兩軍必須截然分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望陛下收回成命!”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長孫莧磕了三個頭。

有人帶了頭表示不同的意見,緊接著又有人附議。這幾個人都是宇文護得罪過的人,他們看不慣宇文護的專橫跋扈。在關乎大周國運之重要時刻,他們不懼反派多麼有實力,不忌生死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