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封帝猛地坐起身,“你在說一遍。”
“奴才派去跟蹤大小姐的人彙報說,今早在金雲寺門口一場惡戰。倒是不知道東王妃有什麼能耐,似乎很快就擊退了。”
“她能有什麼能耐,身邊有雪而已。”
“陛下對雪大人依舊是念念不忘。”
一句話,徹底點著了他的怒火,手中的酒盞對著那內侍的臉狠狠砸了下去,“滾——都給我滾——”
喊聲如雷,一時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金殿,燭光肆意舞動著,他一個人,形單影隻。
從朝陽殿出來,天空居然下起了小雨。想要撐傘,才發現身邊沒有人帶傘。掉回頭去朝陽殿拿,居然找不到大總管。打聽之下才知道是被封帝用酒盞砸傷了臉。李叔拿了傘,將這件事告訴了玉寒。
“七爺,王妃一直住在冷相府,封帝多少還是會很擔心。你看是不是……”
“明天我親自去把她接回離落宮。”玉寒顯然是不想多說。李叔上前為他打傘,那紅梅在眼前一閃而過。“這傘……”
“這朝陽宮也怪了,拿了兩次了,每一把傘都一樣。”
撐著傘,走在空無一人的宮道上。琉璃宮燈散出的光拖拽著他的影子,一寸長過一寸。一個人走的路,為何覺得那麼漫長。他又一次利用了她呢。明明是自己私自扣留了煤鐵,卻將這一切推到了她身上。
這樣下著雨的夜,他居然想起了她。想念她的懷抱,想念她的味道。以至於第二日一早,找到借口後,火急火燎地趕去了冷相府。
她還沒醒,睡得安然。有那麼一瞬飄揚而起的綠色的簾帳打到了他的臉。他微微側過了頭。
“七爺?”睜開眼,就看見他在眼前,恍惚覺得就是夢。推開了薄被,起身的時候,被他一把抱住時才知道,原來真的是他。“七爺,你怎麼來了?什麼時辰了?”
“還早,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撫著她的肩,按著她躺好。仰躺著,看著他。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那麼美。他的灰色的瞳孔,依舊美得攝人魂魄。“七爺,這麼早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你了。來接你回離落宮小住幾日。”
沒有想到他突然這麼要求。愣愣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當然,若是放心不下你娘……”
不待他說完,她翻身坐起。“七爺,我今天還有事。傍晚的時候,我會直接回皇城。”
“你要去哪裏?”隻看見她起身換裝,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昨兒個答應了雪,今天要去花市看看。”
“去花市做什麼?”
“為娘親挑選生辰上用的鮮花。”
“我同你一起去。”
“不行——”話出口,傾月幾乎要崩潰,錯愕伸手掩嘴,已經來不及收回。
“為什麼?”
傾月無論如何都不能回答。剛剛遇刺,她隻是想要找一個借口招搖過市。她不知道這一次出去會不會再度遇刺。她怎麼能讓他也去。她安排的人,隻能護她一人周全,若是多一個他,她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