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車金紗,環佩清脆。她一身的華服,捧著滿懷的紫薇。玉寒側身,手支著頭看著身側的她。這樣招搖過市,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這紫薇花真美。”她的手不停地撥弄著花瓣。指尖在花間輕舞,噙在嘴角的笑輕似夢。為何他的王妃,越看越順眼。
“醜奴兒,生辰為何要有花?”
“娘親喜歡紫薇,我本想要在院中種滿紫薇……”說到底,是明月夫人一句話,爹就禁止這冷相府種花。美人總愛向花間留晚照,因她一句話,居然連對花自憐的機會都沒有。
“那為何不種?”
傾月隻是沉默,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七爺,一個人可以愛一個人,寵一個人到什麼地步?”像是爹那樣冷情的人,麵對明月的時候,卻仿佛是火,燃燒了。
她似在問他,又似自言自語。他沒有回答。隻是想知道她是在暗示些什麼?
突然間,街上亂成了一團。傾月猛然抬起了頭。那一刻玉寒發現,她連眼神都變了,變得淩厲。“終於來了——”
“醜奴兒,你說什麼呢?”話還沒說完,她已經站起了身。軟轎停下,她扭頭道:“七爺,妾身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這集市突然亂成這樣你還要在這裏做什麼?”隨著她一起下了車,扯住她的手。“你別忘了你是有身子的人。”
她沒有說話,隻是注視著人群,然後四顧,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嘶喊聲響起,一時間街上人頭攢動,拚命往兩側的巷子跑。那一對罩著麵罩的殺手如風掠過。突然之間冒了出來。雖然準備妥當,卻還是失算了,很快她的人陷入了苦戰。她看出來了,卻沒打算乘著形式還樂觀的時候撤退。
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劍。衣袖滑落,手腕上紅色的瑪瑙襯著她雪白的肌膚,一時間他似乎看見了血色。
“你做什麼?”玉寒按著她的手。留心觀察,不難發現這一群人是衝著她來的,而她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她居然用自己做誘餌,她是不是瘋了?眼看著來人來勢洶洶,他抽出了她的劍。
“七爺,你做什麼?”看他架勢,心下著急。說時遲那時快,雪帶著人趕來。見狀傾月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轉身回攆車。
“你都已經算好了,是吧?”凝眸睇視眼前的她,灰色的眼眸灰色沉寂。
“來而不往非禮也。”究竟是誰,還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她不讓人埋伏,好好招待,不是輕視了對手?
“七爺,回去了!”她轉身走,還不忘將紫薇花抱來。玉寒望著她久久不能回神。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為何在每一次他覺得愧疚之後,她卻又給了他理由防備她。
攆車離開了那條街之後,在拐彎處換了另一輛車駛向冷相府。
多餘的,他已經不想問了。伸手抱了她懷裏的紫薇放在一旁。“七爺沒什麼要問的嗎?”
“不知從何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