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葛藍想起遠得像是在天邊的尹建設,歎了一口氣,“算了,告訴他吧,要不然你在你男朋友麵前也不好說話,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
秦素素高興地朝葛藍隔空獻上一枚飛吻,“親愛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葛藍笑笑,掛斷了秦素素的電話。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自己,有些孤獨,也有些害怕,如果自己一口拒絕,就不定連秦素素這個唯一的朋友也會在心裏對她有意見。想想也真夠悲哀的,除了秦素素,她居然找不出一個像樣的朋友,中顆公司的那些同事,在她離職之後,就不再聯係,好像她從來沒有和她們共事過一樣,所謂世態炎涼,大概就是這樣吧。
望著車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她又挺直了腰身,炎涼就炎涼,反正誰也不求誰,聯係不聯係又有什麼所謂?與其虛偽地熱絡,不如就此別過。這樣想著,她的心裏舒服了很多。就在這時候,手機再次響了,屏幕上,一串陌生的號碼上下躥動著。
難道是汪海平?動作也真夠迅速的!
米圖一行人回到家,建設爸從屋裏迎了出來,他慈祥地看著兒子和兒媳,心疼之情溢於言表,“回來啦?快進屋。”
當地有風俗,親家之間,若是一方因故離世,另一方可以祭拜,但下葬當天是不宜和後輩一起出現在葬禮現場的,否則對後一輩會有很大影響。風俗如此,不由得你信或不信,建設爸媽雖然想送親家公最後一程,但最終還是決定跟著風俗走,並沒有跟著一起去墓園。
建設媽身上係著圍裙,顯然一直在廚房裏忙碌著。她一見親家母和兒媳,暗暗歎了一口氣,心裏直埋怨老天不長眼。她輕聲道:“我給你們煲了點湯,趁熱喝點吧。”
米圖點點頭,道:“謝謝媽。”
米圖媽沒有立即作出回應,她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熟悉的家。早晨出門來,屋內亂糟糟的,到處都是腳印和作法事過後留下的紙屑。可現在,屋裏窗明幾淨,所有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和早晨的髒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米圖媽知道,這是建設爸媽忙活了一個早上的成果。她先是回頭瞪了一眼尹建設,然後回過頭後又對建設媽擠出了一絲笑容。她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尹建設對不起米圖,不代表他爸媽也對不住米圖,看得出來,老兩口對米圖還是很好的,此前的日子,米圖也一直跟她提公公婆婆如何如何好,所以,她對建設爸媽並無半點怨言。她朝建設媽道:“真是辛苦你們了。”
建設爸忙將他們往餐桌上迎,一邊走一邊道:“哪裏哪裏,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做幾個小菜,先不管味道對不對,多少吃一點填填肚子吧。”
米圖媽望著餐桌上那些碗碗碟碟,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了過去。飯菜很合味口,香氣溢人,可對米圖母女來說,仍然是食不知味。餐桌上,除了建設爸媽一直在極力勸大家多吃點,其他人基本上沒怎麼說話,特別是尹建設,一直埋頭扒著飯,但看樣子,基本上也是食不知味。
建設爸媽不是沒有疑惑,但此時此刻他們也不便多問。吃罷飯,家中又來了人,拉著米圖媽說了好多安慰勸說的話,對米圖媽來說,這也算得上是幫忙——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怎麼想麵對建設爸媽,熱情有些牽強,冷漠又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有鄰居來說說話,也間接化解了她的尷尬。
就這樣,大半天時間過去了。建設爸媽也不能再呆下去了,他們一是覺得自己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二則是家裏確實也有事。尹建設本來說送他們回去的,可他們堅決不讓,隻讓兒子送到樓下的中巴站。
到了車站,等車的間隙,建設媽拉了拉兒子的衣角,輕聲問:“建設,你是不是惹米圖媽不高興了?我看她對你好像不太滿意。”
建設爸用溫和的眼光望著妻子一眼,然後好脾氣地埋怨道,“你這個老太婆啊,就是愛多事。人家剛剛死了丈夫,你還想她對所有人都笑臉相迎?多多理解吧,有句話說得好,理解萬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