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葛藍靜靜地回想著自己與尹建設之間的點點滴滴,心痛的感覺再次襲來。她以為事過境遷,她以為自己可以慢慢地忘掉尹建設,她甚至以為自己可以像恨李米圖一樣憎恨他,可實際上卻不行。或者愛情本來就是這樣,一旦認定,就無法更改。她想起和尹建設在一起肌膚相親的那些纏綿片斷,尹建設不是沒對她好過,他也曾溫柔地對她笑,溫柔地幫自己撩起額前的長發……
這些記憶裏的場景令她的心軟柔不已,一想起自己曾經歇斯底裏對他步步緊逼,甚至讓在在酒店裏出盡洋相,尊嚴盡失,她就十分後悔。自己恨的是李米圖,而不是尹建設不是嗎?
車子進了城,速度慢了下來。她的腦海裏再次浮出現李米圖在眾人麵前倍受憐惜的樣子。她這才發現,她對李米圖的恨已經變了性質,她不再是因為李原生才遷怒李米圖,而是因為尹建設。她看不得尹建設對李米圖死心踏地一條心,更看不得李米圖自己不幹不淨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而尹建設還是對她死心踏地一條心。她時常覺得,尹建設跟李米圖在一起生活就是在火坑裏,李米圖並不見得有多愛他,而自己就不同了,自己對尹建設幾乎說以說是仰視,如果尹建設選擇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一定要比現在幸福得多,有尊嚴得多。
正憤慨著,電話響了。是秦素素打電來。
她按下接聽鍵,有氣無力,“喂?”
秦素素在那頭異常精神:“喂,汪海平一直纏著我要你的電話號碼,看他那樣子,我要是不把你的號碼告訴他,他是不會死心的。你說我怎麼辦?”
葛藍一怔,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嬉皮笑臉沒有正經樣的小青年來。
認識汪海平還是幾年前的事。上完職高,她就來到這個城市打工,就是在打工的那家西餐廳,她認識了同樣在那兒工作的秦素素,兩人一見如故,很快就成了好朋友。那時候秦素素還在上大學,她家境雖然不錯,但父母對她卻實施“窮養”教育,所以她便利用暑假掙點外塊,以便自己可以買些自己心儀的東西,例如衣服和包包之類的。
在西餐廳,她和秦素素都屬於姿色上乘的服務員,所以,她們時常會被客人格外注意。有些是真心喜歡,有些則純屬調戲,而汪海平就介於兩者之間。他來餐廳吃了幾次飯,結果就對她展開了追求。她雖然家境貧寒,但對男朋友的要求卻相當高,汪海平自然入不了她的眼。結果,她當眾將汪海平訓斥了一番,他灰頭灰臉地走了,後麵他又來過餐廳幾次,但卻規距了很多。再後來,母親病發,她趕回去照顧,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在這個城市出現過。
沒想到,時隔幾年,他居然又冒了出來。
葛藍疑惑:“他是怎麼找到你的?”
秦素素道:“我們也是碰巧撞上的。前兩天我男朋友帶我參加一個聚會,去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汪海平也在場。”
葛藍心煩不已,“你別搭理他,他要是再問起來你就說早就沒和我聯係了。”
秦素素道:“說了,我怎麼沒說?可是他不信啊,”說著說著她壓低聲音,“畢竟他現在也是我男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我也不好意思嫌他煩。而且他現在混得好像非常好,跟幾年前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西裝革履的,開著一輛奧迪,好像很吃得開,我男朋友他們對他都相當客氣。”
葛藍好像被刺激到了,“他混得好又怎麼樣?我才不稀罕呢!”
秦素素連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也可以換個角度想啊,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也好啊,多個朋友多條路呐。”
葛藍沒好氣,“我看你就是想替汪海平做說客。”
秦素素嘿嘿笑,“沒辦法,誰叫我遇上了呢。再說,他現在的條件的確很不錯,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你不知道,當他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眼睛都發光了,好像我一定能夠幫他找到你一樣。”停頓幾秒,她又勸說道:“聽我說,就當給自己一個機會吧,汪海平再怎麼不濟,總比已婚男人強吧?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沒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小開……”
葛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秦素素見這頭遲遲沒出聲,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補救,“好了好了,就當我沒說過。你放心吧,如果他再問我的話,我就直接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想再跟男朋友以外的男人不清不楚,這下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