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建設像一頭失控的獅子,憤怒地盯著葛藍,“我不想對女人對手,是你逼我的。你為了今天,處心積慮策劃已久了吧?你的目的達到了,以後再也沒有什麼能夠要挾到我的了,不管我和米圖的結局如何,但我可以清楚地告訴我,我寧願去死,也不會跟你這種陰險虛偽的人在一起。我言盡於此,你最好不要再逼我,否則……”
說完最後一句,尹建設的眼神突然變得可怕起來,連幾米開外的唐丫丫都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葛藍的眼淚像傾泄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傷心難過甚至絕望齊齊湧上心頭,她以為她可以不在乎尹建設的仇恨,可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她才發現自己是如此地在乎他,她捂著臉跑進了房間,接著房門“嘭”的一聲被關上。
米圖無言,經過尹建設身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尹建設,這次你真的太傷米圖的心了,我也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尹建設低下頭,“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
唐丫丫默默地走向電梯口,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說到底,她還是不忍心。尹建設做出這樣的事固然可恨,可是她仍然想聽聽他有什麼解釋。他和米圖在一起這麼些年,她是最堅實的見證者,她看著尹建設是怎麼對米圖捧在手心裏的。
記得那年冬天,天氣特別反常,上午還有是一個大晴天,下午溫度就驟降了十幾度,米圖天生怕冷,辦公室裏又沒有暖氣,米圖忍不住就向尹建設訴苦,尹建設放下電話一聲不吭向公司請了假,回家給她取大衣。那時候他還沒有買車,轉了兩趟公交,大衣送到的時候,他凍得臉都僵硬了,整個人都不停地打哆嗦,可看到米圖,他還是笑著搓她的雙手,往她手心嗬著氣。
不單單是這一件事,有很多場景唐丫丫想起來至今仍感動,尹建設對米圖的好,從不高調,但也從不掩飾,那份好是絲絲扣扣的,已然成了他的習慣和生命的主旋律,那時,如果有人說他將米圖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她絕對不會懷疑。為此她也特別羨慕米圖,常常在想如果自己碰到了一個像尹建設對米圖那麼好的男人,哪怕他窮得叮當響,她也要不顧一切奔向對方。
這種種種種,讓唐丫丫始終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凡事以米圖為中心的尹建設會是個毫無底線始亂棄終的男人。
她走到尹建設身邊,“別傻蹲這兒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車子在路上平穩地行駛著。褚子盛一邊開著車,不時望向米圖。她像如同散了架一般癱坐在座倚上,沒有聲音,沒有表情,都說人生就像是一場電影,如果真要這麼說,那麼米圖此時就是灰色的,靜止的。
褚子盛默不作聲地掌控著方向盤。
過了好一會兒,米圖才縮了縮身子,她望向窗外,發現褚子盛根本就不是帶她去日麗和風。她如同從夢中驚醒般,不停地拍打著車窗,“如果你不想履行你的承諾,那麼你讓我下車。”
說著她就要去開車門。無奈車在行駛中,再加上褚子盛開車前就已經用遙控鎖牢了車門,所以,她的搖晃隻是徒勞的。
她的眼神堅決得如同他第一次見她時,她是那樣堅定地對他說:“不好意思,你即使給我一百萬,我也幫不了你。”他原本隻想帶她繞著整個城市兜一圈,見她的反應如此強烈,他隻好妥協,“好,我們現在就去。”
車子調了個頭,往市中心地段的日麗和風駛去。日麗風和設有寬敞的地下停車場,但褚子盛並沒有將車開進去。他將車停在酒店大門邊,扶著米圖走了出去,米圖一點兒也不尷尬,她甚至主動挽起了他的手。
一直守候在大門兩側的服務員麵帶笑容迎了上來,他們很快認出了這位平時不苟言笑的大老板,除了謹慎應付,他們的臉上還寫滿了好奇。
在日麗和風職員們的記憶中,除了陪同重要客人,大老板很少會來酒店,這回帶女人前來還是頭一回。帶女人也就罷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男歡女愛是最尋常不過的事了,可眼前這兩個人,動作看起來雖然很親密,但神情肅穆得如同要去參加葬禮,哪裏有一絲前來快活的成分?
猜歸猜,但沒有人蠢到敢多問一聲。他們欲上前搭話,想看看有什麼是自己可以做的,卻被褚子盛的眼神製止住,他望向其中一個女服各員,冷冷地說道:“給我一間總統套房的鑰匙。”
鑰匙很快就遞到了褚子盛手上,所謂鑰匙,不過一張磁條卡。他掃了一眼期待著為自己服務的員工,淡淡地說了句,“不用管我。”
一群人從褚子盛的眼神中看到了威嚴震慎,條件反射般地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