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人道主義(1 / 2)

吃完飯,褚子盛問米圖打算去哪兒,米圖說當然是去公司。褚子盛提出送她一程,米圖推辭,不過她的話完全被褚子盛忽略了,他像沒聽到似的直接將她往車裏推。

在車裏,米圖說:“其實真沒必要勞煩你的,我打車回去就行了,這點小錢公司還是能給報銷的。”

褚子盛盯著前方的路,“我是出於人道主義的精神送你一程,要不然你半路出了什麼事,我於心不安。”

米圖哭笑不得:“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這不是在咒我嗎?”

褚子盛馬上接過話:“這怎能說是在咒你呢?”說著他放慢了語速,“你別忘了,我現在跟你坐在同一輛車上。”

米圖鬱悶,側過臉去看褚子盛,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不知怎地,她忽然間就放鬆了警惕,笑道:“我還是覺得你不正經的時候好相處一點,正經起來令人發怵。”

褚子盛的臉上馬上就變了,他不再說話,而是默默地開著車。米圖見他忽然變了臉色,心知是自己說錯了話,但又不知道是究竟是哪一句錯了,隻得跟著沉默不語。好在路程並不遠,到了單位樓下,米圖說了聲“謝謝”,加緊腳步朝大門口走去。

褚子盛看著米圖匆匆離去的背影,知道是自己的反複無常驚著了她。他很內疚,其實他是非常願意也很誠心地跟李米圖交朋友的,他知道她是一個值得交心的人,況且,在餐廳的融洽也說明隻要自己正常一點她也絕不會對抵觸,剛剛不是談得好好的嘛。但他實在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米圖口中“不正經“三個字像一把銳利的尖刀,刺痛了他的神經。

坐在車裏,褚子盛想起了那個曾經被他和甜甜喚作“媽媽”的女人,對她的印象已經模糊了,其實不應該模糊的,因為她離開的時候他已經不是小孩子子,隻是他選擇了遺忘,隻有痛和不理解才是清晰的。那一年,他十九歲,甜甜兩歲,她沒有任何征兆地拋棄他們,當然,一同拋棄的還有那個碌碌無為的父親。

她跟另一個男人走了,臨走之前沒有任何征兆。

距離那一年已經過去了十四年春秋。這十四年來,她杳無音信,他當她死了,至於甜甜,對她更是沒有任何記憶。親朋好友乃至不相關的外人在評價她的時候,總會用不可思議又滿是鄙薄的口吻道:“看她平時規規距距的,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不正經的人,簡直不要臉,敗壞門風。”

於是,這麼多年來,這個人,這件事就成了他心裏的痛,當然,也包括恥辱。

他原地逗留了一會兒,默默調頭,離去。

米圖回到辦公室,同事們跑過來慶祝她成功地簽回了合同,並嚷嚷讓她請客。看來吳明明回來後已經將消息散播開了。米圖笑著答應,正用筆記著各人的要求,唐丫丫突然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雖然不是一個編室的,但聽者有份吧?”

米圖白了她一眼:“誰都有份,就你沒有。”

大夥兒哄笑一聲,各忙各去了。

唐丫丫見人都散開了,壓低了聲音:“怎麼回事?聽說你交桃花運了?”

米圖一愣:“交什麼桃花運?“

唐丫丫兩眼一翻,在米圖的腦門上戳了一下,“跟我還裝傻是吧,我聽她們說日麗的那個褚總對你有意思?這是不是真的?”

米圖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可是一想起褚子盛先後兩次針對性地對她,先是廣告,後是吃飯,她就沒有底氣。當然,所謂的沒底氣並不是指她會真的認為褚子盛對什麼有什麼想法,她隻是深深地感到“人言可畏”這四個字。

都怪那個褚子盛,性情古怪不說,說話還不留任何情麵,吳明明會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何況吳明明並不知道褚子盛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他們之間經曆過甜甜的喜與悲,再加上應他要求,她並沒有將甜甜患病離世這件事在社裏大肆渲染。

她問唐丫丫:“是不是吳明明跟你們說了什麼?”

唐丫丫道:“我去樓下辦點事,剛好碰到吳明明回來,我就問她米圖怎麼沒回來,你知道她怎麼說嗎,她倒也沒說別的,隻說你和他們老總共進午餐去了,但她的語氣酸溜溜的,眉眼之中也處處透露出一種不屑,那種不屑就叫撞破奸情。”

米圖咋舌,便將上午發生的事告訴了唐丫丫,末了道:“我看那吳明明也不像是那種人哪。”

唐丫丫“切”了一聲,道:“你呀,就是想人想得太單純。那個吳明明十有八 九是因為在姓褚的那兒受了委屈,所以心裏不平衡,回來抹黑你唄。說是抹黑吧,她也沒有說什麼實質性的話語,隻是那語氣和神態,讓人不浮想聯翩都難,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啊。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幫你教訓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