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正透過上方不大的窗戶傾瀉而下,將一尺見方的地方印出輪狡黠的明月。
在對麵,燭火正劈啪的燃燒著,身著青衫的男子捧著本書,蒼白的臉上隱隱帶著認真之色,好似任何事情,也無法將他的視線從書本上挪開。
本該是死寂的牢裏,忽然間傳來熟悉的聲音,莫相瑾也被這聲音給驚動,放下手中的書,看向漆黑的長廊,低聲說:“這麼晚,是誰來了。”
平靜的神色襯著那張臉,顯得愈發的鎮定。
“您這邊請。”
陌生的聲音在幽深的長廊裏響起,帶著些許的清冷和疲倦,卻在那有節奏的腳步聲下,硬生生的帶起了些許詭異之感。
莫相瑾身體羸弱,五感卻很敏銳,很快便分辨出,不僅有大牢差事們特有的沉重腳步聲,還有一個極為輕緩的腳步,若是不細細的傾聽,還真的難以確定下來。
不多時,拐角的煤油燈已經漸漸亮起,將兩道身影拉的極長。
抬眸看去,一個稍微纖細的身影就跟在差事的後麵,但是整個人都被鬥篷徹底的遮蓋住,看不出表情來。
差事倒是注意到了人的視線,忙擠出笑,道:“莫大人還沒有歇息?”
說話的功夫已經更近了,莫相瑾抬眸從二人身上掃過,這次倒是沒有回答,似是在用眼神給出答案。
差事心裏有些心虛,摸了摸掛在腰間的鑰匙,有一瞬間的猶豫。
要不要將這扇牢門給打開。
既然莫相瑾被關在這裏,自然是和其他的囚犯無甚區別,可到底對方的身份尊貴,也並未真正的犯什麼錯誤,反而是讓自己覺得猶豫,不知該用什麼辦法能夠解決現在最大的麻煩。
此種事情上,也就是讓他們愈發的覺棘手,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能夠克製目前的情況,也更加不知道能有幾個人能夠輕巧的完成。
乍一看上去,莫相瑾那淡淡的表情下沒什麼,可真正對方,差事心裏咯噔了下,難道莫大人猜測出身後來人的身份了。
“不必,就這樣吧,免得小哥難做。”
莫相瑾體貼的開口,替對方解決了目前尷尬的局麵,也並未再去討論其他的部分。
此中事情裏都還是能夠給出個更為直觀的答案,也還是能靠著這部分迅速的達成。
摸摸鼻子,感覺此刻的自己留在這裏很是多餘,隨意找了個借口就匆匆離去了,隻剩下那帶著兜帽隱去容貌的人。
莫相瑾抄起桌上的書,神情淡淡:“胡小姐,夜深不在胡府休息,一個女子跑來天牢作甚。”
心中煩悶更甚,早該想到,既然被關在這裏,其餘人自然是有辦法能進入,從而來找找合適的機會。
其他的部分沒那麼容易能夠讓人相信,可是具體的細節還都是個不小的麻煩。
來人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清麗絕倫,卻帶著疲憊的臉,那雙眼下還有清晰的烏青,讓人我見猶憐。
輕微的蹙眉,胡憐染低聲說:“莫公子如何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