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說的擲地有聲，仿佛就是何亮在此，親口說出這番話。
饒是皇帝也被莫相瑾如此篤定的話給震住，何嚐不想去相信大權在握的何亮沒有這個心思，可嫌隙一旦產生，就再也沒有辦法能夠彌補，也更不可能讓他們主動相信那些事的根本，隻能被動的去接受。
如此，皇帝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倒是沒再去刁難，張口，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隻能歸為一聲歎息，道：“你可知，何亮一事本就與你無關，隻要你甘願做出犧牲，何家自然能免去這番……”
故意將話停留在當口上，皇帝卻也沒有主動的去拆穿，不論是其他的細節，亦或是額外的事情，都叫人隱隱的感覺到些許磅礴的壓力。
莫相瑾略微的垂首，心中卻很清楚，皇帝此言分明是在告誡自己，某些事情不要按照性子去做，哪怕是他也沒有足夠多的能力去反抗。
“你起來吧。”皇帝幽幽的開口，道：“莫要讓莫相以為，在宮裏朕苛責了你。”
對莫相瑾本身，皇帝還是頗為倚重。
少年成名，身子過於羸弱，卻和精於算計的莫令坤全然不同，也有著無可比擬的才華，著實能得帝王的重用。
心中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全然褪去，莫相瑾卻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打算，依舊伏在地上，聲音極輕卻很堅定，道：“相瑾知皇命難違，但亦答應過夫人，此生隻娶她一人為妻，二人之間絕容不下第三人的存在。”
胡憐染一番行為將他們徹底逼上絕路，莫相瑾實在不知道除卻違抗皇命，還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平妻事情的發生。
“啪！”
手中奏折重重摔在桌案上，皇帝的眼神一冷，其中也不再是先前的平淡，有著深深的怒意，卻忍著不發，一點點的問道：“你便是要違抗朕的口諭。”
聲音中帶著壓迫，正一點點將莫相瑾逼上沒有選擇的餘地。
莫相瑾感覺到來自皇帝不斷施加的壓力，心中很清楚，一旦做出選擇，很有可能，他們都將會失去如今擁有的那些東西。
眉頭微皺，還欲說些什麼，已經是被門外響起的尖細聲音打斷。
“陛下，貴妃娘娘請莫相瑾去宮裏一敘。”
皇帝抬眼看著閉合的門，若有所思。
莫相瑾卻從皇帝的眼神裏看到了隱隱的不對勁，尤其是在這個地方，沒那麼容易能夠主動利用了去。
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看不出分毫的破綻，皇帝微點頭：“你去吧。”
莫相瑾起身行禮。
連帶著怎樣離開禦書房都有些迷茫，顯然不知道貴妃在這個時候召見自己到底有何用意，亦或是想要做些其他的手段。
興許還有不少的事情在背後等待著自己，沒那麼容易能夠順利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