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蕭郎是路人,無心愛良夜。——詩文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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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象很遙遠,現實很骨感。想起方才皇後所言,又看了眼古樹後高高的宮牆,宮雲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一入宮門……”深似海。
她的貼身婢女莫名其妙的問:“娘娘您……是不是走得累了?不若去涼亭休息片刻吧?”不知道宮雲顏在嘀咕什麼的小丫鬟,隻道是宮雲顏不想再漫步閑逛下去了。
“……不必了。”宮雲顏看了看她小丫鬟的樣子,呆呆傻傻,心思單純。內心再一次歎了一口氣,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真的得好好教教這小丫鬟,免得哪一天吃了大虧都不知道。
皇宮裏的景色自然不錯,各種奇花異草,濃密的花香圍繞在身邊。從來沒有好好觀賞過皇宮的小丫鬟,看著看著,眼睛都忍不住發光了。
“娘娘快看,這都已經入了秋,宮中居然還有蝴蝶呢!”
嗯,常見,宮雲顏笑而不語。
“娘娘,娘娘您看,前麵就是禦花園了,奴婢老聽宮裏的嬤嬤說禦花園百花齊放的盛景,還沒有親眼見過呢,應該很漂亮很漂亮的吧!”除了漂亮和很漂亮,小丫鬟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詞,來形容她心目中的禦花園了。
宮雲顏依舊隻是笑了笑,不說話。
丫頭啊,漂亮歸漂亮,你可知道這地方死過多少人。這深宮之中的女人,就如這百花,各有千秋且人比花嬌,她們哪一個又簡單了?爾虞我詐,陰謀詭計,令人防不勝防。也許昨日備受恩寵的貴妃,今朝就被賞賜了一尺白綾。
那小丫鬟笑的單純:“等以後,娘娘您成了皇後,那奴婢就可以和您天天待在宮中,天天去逛禦花園了!”
也許……她應該帶月落過來的,這個小丫鬟還真是有些不知輕重,但不可否認,天真爛漫也是件好事。無奈,宮雲顏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這是皇宮,慎言。”
這些話要是傳到皇後耳朵裏,不知道又要說成什麼樣子呢,肯定又要被人大做文章添油加醋。宮雲顏想想都覺得頭疼。
“……啊?”小丫鬟呆呆地眨了眨眼。
娘娘怎麼突然這麼嚴肅?是她說錯什麼了嗎?可是……娘娘是太子的正妃,娘娘以後不就是要做皇後嗎?
似歎非歎一句,宮雲顏輕笑,低低的笑聲酥麻到了小丫鬟的心底,“傻丫頭,這宮中不比外頭,一舉一動都得謹慎。你不知人心險惡,我不怪你。可是在這宮中,你得明白,——禍從口出,世道無常。”
丫鬟雖然不解,卻還是似懂非懂的重重點頭:“赤靈聽娘娘的,絕對不多話。”娘娘說的都是對的,隻要聽著娘娘的話就不會吃虧的。
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著小丫鬟舉手發誓的認真模樣,宮雲顏又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這也許是她歎氣最多的一天了。
宮雲顏突然感覺自己方才的舉動,有點多餘,也算不上對牛彈琴,隻是像跟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子,談論人心險惡般的多餘。
人言可畏,人心可畏。在這明爭暗鬥的宮中,一句無心之失就會釀成大錯,宮雲顏上輩子已經怕了,這輩子不想再經曆一遭了。
在朝堂上謹小慎微,安分守己。在江湖上恣情放縱,我行我素已然成了宮雲顏的現狀。
小丫鬟當真聽她的話,一路上謹言慎行。雖然看著路邊的花花草草掩不住心中的詫異,但是卻也沒有過分的激動了。兩個人剛要走進禦花園,便聽到一聲尖銳的聲音。
“你這個下.賤的奴婢竟敢撞到婕妤娘娘,還不快給娘娘賠罪!”
兩人聞聲,偏頭看了過去,隻見是一個領事姑姑的模樣的中年婦人,以及一個十幾歲的清秀的少女,旁邊還站著一位被丫鬟攙扶著、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的宮妃。
那姑姑罵罵咧咧,始終在那裏不依不饒,小宮女在一邊眼角含著淚,承受著姑姑的罵,還一邊下跪,給那宮妃磕了三個響頭,每磕一個響頭就說一句“娘娘恕罪”。
小丫鬟看著,心中升騰起了一股怒火。她正想上前去,宮雲顏卻及時的扯住了她的手,無聲的向她搖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