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藍羽妮正在低頭整理各種財務報表,這是極其重要和機密的文件,就算有些已經過了失效期也要永久保存、不能外泄。
財務會計方麵都是極其細致的活,更需要正直的人才能保證賬目的幹淨。
藍羽妮雖精明,對生意卻毫無建樹,但是當會計卻是如魚得水。當初若不是她真的有這樣的能力且心思幹淨,梁洛展確實不會答應讓與內部糾纏不清的人進東梁。
她做了這麼些年,雖然整日麵對令人發昏的數字並非自己的初衷,但是能做出成績來確實令人高興。
當年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拋棄了做護士的夢想上了商院,甚至進了上市公司,她一點都不後悔。結局雖令人心碎,但好歹付出過、爭取過、甜蜜過。
足夠了。
她忽然有了想法,雖然年紀不小了,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可能再去圓少年時的夢、去做救死扶傷的好事?
離開他以後,她一定要去查一查。
為了愛情她卑微了這麼些年,到如今終於肯放下一切。再多不舍、再多遺憾,不去想了,再不去想了。
門外有人進來,竟然是應該在上海的廖習楓,她隻是默默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整理文件。
她那一眼有多冷漠,好像不認識眼前這個人。廖習楓站在門口,忽然忘了自己出現的理由。
她並沒有太大變化,芭比娃娃的大眼睛,稍微有點胖。
正是這樣一個女子追求自己十一年、和自己同居了三年。她不為人知的甜蜜、溫柔甚至笑小脾氣,他通通都知道。
就是這樣的人,他以為能夠永遠相濡以沫,她現在卻是這樣地看著自己。
如同他是陌生人。
好久,他走過去,勉強找著話:“你——在看什麼?”
有些帳本的頁數亂了,她一張一張重新理好。
她要有始有終。
“把帳整理完。我不能把亂帳交給下一個財務經理。”
下一個?!
他隻覺得心又沉下去一分,那些用來哄女孩子的招數竟全忘了幹淨,隻能說出這樣沒力氣的話:“真的要辭職?”
她還是頭也不抬:“申請已經交上去了,機票都訂好,是下個月初的。”
言下之意,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從此,她與他,連見麵都奢侈。
他再也裝不下去,她如此冷淡,連機票都訂好,任誰都沒有辦法再裝深沉。
他呼吸急促,忽然抓住她白皙的手腕,心裏怕了起來,手上用勁不知分寸,捏得她生疼。
“小妮,有什麼問題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請你、請你不要這樣一句話不說就這麼離開。更何況、更何況我們沒到那種你死我活的境地。你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直接說好了啊!”
“我、我承認上次是我糊塗、是我不對!可我真的不認識她,我不喜歡她,甚至連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我都不記得了,你不能這樣的失誤就判我死刑啊!”
她隻是淡淡的臉色,手腕上的疼痛陣陣襲來,她卻不反抗,看著廖習楓,清清楚楚地說道:“我沒有判你死刑,我隻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習楓,我這麼多年都給你了,整整十四年。我還有多少個十四年,以後的日子我想讓自己過上想過的好日子。”
“我們會過上好日子的!”他急急地大聲說出來,正如他一直放在心裏不敢輕易表露的承諾,“我們一直過得很好,以後會越過越好。”
“我知道你喜歡孩子,我想了很久現在也不討厭了。等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們生他十個八個,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是最漂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