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找過內山先生,甚至可能不在日本。
他這時才恨起自己,隻記得她說去進修。那時他隻顧著絕望,隻顧著怎麼樣把這個人從心裏挖走,根本沒留意她到底去的什麼地方。
若她去的不是日本,那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那次和興顏並不愉快的見麵忽然浮現在腦中,他找來殷興顏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問。她正在圖書館看書,捂著話筒飛快地跑了出來。
她有些莫名其妙:“姐姐就是去的日本,我親眼看著她進了閘門。”
事情越來越奇怪,她的行蹤竟然已然成迷。
若真如興顏所說,她已經去了東京,為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離開;如果離開了,她又會去哪裏?
那頭興顏小心地試探:“洛展哥?”
他回過神來,淡淡地說:“沒什麼我隨便問問,以後再說吧。”
不等她再發問,他隨手合上了電話。環顧偌大而空曠的辦公室,正如胸口的那個地方,忽然覺得疲憊不已。
他倚在沙發,眼睛怔怔地盯著天花板。頭頂上的玻璃印出一張臉,蒼白且眼神呆滯,再不是當年和她在一起時滿足而自信的自己。
他把最重要的那部分弄丟了,去哪兒找回來都無從下手,如何再去滿足而自信?!
忽然想起她堅持的那個形容詞——唇紅齒白。
每當她又提起這句話,就會捏著他的鼻子一臉戲謔,好像捏的不是男朋友而是一隻寵物。他氣憤不已,怎麼能用這樣娘娘腔的形容詞去形容他這樣的偉岸男子!
他很生氣,下定決心要好好治治她的措辭。若是現在就任由她胡鬧,以後結了婚還得了?!
啊,他從來就沒懷疑過,他們會結婚,然後守著最甜蜜的愛過一輩子。直到兩人白發蒼蒼,還會一起牽著對方布滿皺紋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最後。
於是他決定要反攻,抓著她的手心細細地吻,她手心極為敏感。果然,她癢得不行,但還是嘴硬:“別碰我!你這隻兔子!”
誇張地在他身上擦來擦去,她假裝嫌棄:“真惡心,全是口水。”
他笑罵著,臉卻慢慢湊上去,聲音幾近低喃:“敢嫌棄我,那就來點更惡心的——”
他盡情享受她的甜蜜,這份愛有多讓人沉醉、無法自拔,怕是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
……
耳邊忽然傳來敲門聲,他慢慢回過神來,卻是明武進了門。
明武麵露難色,雖然他人際很廣,但不代表無所不能。若是存心想躲,跑到某個不知名的小國家,低著頭過日子、不惹是非,那他就真的無能為力。
梁洛展也並非不完全失去理智,連他自己都束手無策,怎麼能要求別人解決他的問題?!
找人的事情絕非一時,但有件事卻是迫在眉睫。明武就在麵前,正好可以聽取他的意見。
“董事們都在詢問‘真曼爾’確切的開業時間,等了這麼久,確實沒有理由再拖了。”
這是多少重要的事,甚至決定著東梁的生死。明武垂著眼,仔細權衡利弊。
雖然梁洛展一再強調不用殷興顏這樣的孩子去承擔後果,但她還是向媒體聲明是因為自己年紀尚輕、不想過早結婚,多少為梁洛展挽回了些麵子。再加上東梁這麼些年也沒少捐助慈善機構,遊艇的生意越來越火,口碑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