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著問她需要不需要看看書什麼的,寧今今搖搖頭:”不用,我的心裏、腦子裏都是滿的,你不用怕我悶出毛病來。“桂姐因為她點破自己的擔心而臉紅,寧今今卻沒有絲毫調侃或別的情緒,依舊是目光空空,神情如水。
第四天上,家裏來了位不速之客。說是不速之客有些過分,其實以前經常來的,沈家大小姐沈琬。霍先生後來不讓她再來看太太,不知怎的,她卻又來了,而且是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一腳踹倒攔著她的保安在樓下一邊叫著:“今今!今今!”一邊大步進來,直接上樓。
桂姐知道沈小姐身份尊重又是先生太太的朋友,不敢硬攔,擋在她麵前:”沈小姐,您來了?快請坐吧!“
“讓開,這兒沒你的事兒。”沈琬正在火頭上,見她不讓伸手就推。桂姐應聲倒在地上,頭磕著樓梯發出很響亮的一聲。沈琬不得不停下來,問:“你沒事吧?”伸手來扶。
桂姐趁機拉住她的胳膊說:“沈小姐,您要找太太,我去上去請。”
“你請?你是想找人把我‘請’走吧?”沈琬冷聲反問,“我問你,你們當傭人的有多大的權力,連自已家的女主人都敢關起來了?”桂姐忙說:“我們怎麼敢?太太身體不好,不願意出來。”
“哈,我認識她好幾年了,她什麼時候身體變得這麼差了,連樓都不下?就算身體變差也是在這兒被人折磨的。”沈琬對這種為虎作倀的人十分鄙視,說話也不客氣。
桂姐被排揎一頓又不好直接頂撞,忍了氣說:“沈小姐,這樣的話你得跟我們先生說,我就一個傭人,太太身體好不好我說了也不算。”
“哈,你……”沈琬被她軟軟頂了一回正要生氣,寧今今在樓上叫道:“怎麼在這兒站著?快上來。”
“懶得理你。”沈琬瞥了桂姐一眼,快步上樓,拉著寧今今的手歡喜地進屋說話。
“怎麼成這樣了?”沈琬心疼的問。幾天不見而已,整個人都變了樣子,像一張薄透的白紙,說不出的憔悴削弱。
寧今今拍她一掌咯咯笑道:“這句話說了幾回了?我有那麼可憐嗎?”
“今今,你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寧今今因她跳脫太大的問題愣了一下,才笑說:“上班?我還想多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回去多沒意思。我已經想好了,辭職,等我哥的事情過了再找一份工作,重新開始。”
沈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寧今今拍拍她的臉頰,拉她到床邊坐下,“說說,這麼想我是不是有事求我呀?”
沈琬拉下她的手,板著臉說:“別人都瞞不住,還要瞞著我嗎?”
寧今今臉上的笑意瞬間散盡,她沉重地垂下頭:“我還有什麼可瞞的?不就是這樣?你都看到了。”
“今今,跟我走吧。他要是敢不讓你走,我跟他沒完。”沈琬氣哄哄地說。她可從沒想過自己心中男神一樣的霍子徐居然還有這麼冷酷的一麵。
“小琬,要是我想走,家裏沒人攔著我。”
“那你為什麼不走?在這兒受他的氣?”
“我想因為自己的事連累我爸媽。他們為我哥的事已經夠操心了。何況他手裏還捏著我哥的命。”寧今今的心事霍子徐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有恃無恐。
沈琬恨恨地說:“都怨他,這麼沒用,辦這點事兒也辦不好。”
“你就別怪政澤了。現在做的這些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你找人幫忙了吧?”寧今今話鋒一轉,沈琬下意識地避開她的目光,笑說:“沒有啊,就是我倆做的。”
寧今今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她說:”小琬,別把別人拉下水。你和政澤也不要再摻和。他這次是下定決心要報複我,不達目的不罷休,誰也攔不住。”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是朋友,我能眼看著你受苦受氣嗎?就算我肯,你問李政澤,他肯嗎?”沈琬一定急了,站起來就是一通指責。
“你準備回去跟政澤說什麼?”
“當然是照實說。”
“政澤鬥得過霍子徐嗎?”
沈琬翻了個白眼,半晌才不情願地說:“那還用說嗎?”
“那他硬是要插手,結果怎樣?”
沈琬麵色平靜地離開,寧今今站在窗口目送她遠去,依然抱膝在床頭坐著。清風拂起窗簾,把花香送進來,帶走屋裏的濁氣,也帶走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