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家裏在美國做小生意,我也不知道。政澤,你知道的。我哪有心思去想這些事,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別的,走著瞧吧!”她咳嗽數聲,歇了口氣慢慢地躺下。李政澤安慰道:“我去拜訪了報社的領導,如果拿到當時的監控視頻,你哥的事情應該有轉機。”

“有希望嗎?”她一下子坐起來,眼睛裏閃著明亮的光。政澤一向是說得少做得多,他隻要這麼說,至少有七成把握。轉而又憂心忡忡地說:“我總覺得我哥的事情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人設計陷害他一樣。”

李政澤朝她篤定的一笑,說:“別瞎想。寧寒的事情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又聘了有名的大律師,就算沒有這件東西也能平安過關。你急什麼?來,喝點水。”見她咳嗽,他把水杯遞過去。她喝了兩口不放心地說:“他們一直不肯拿出來,說是監控壞了。”

“你信?”

“當然不信,可也沒辦法,”她委屈地一撅嘴。

他把她按倒,俯身過去把毯子往上拉了拉,說:“放心吧,你不是沒見過風浪的人,一定能平安過去。”

“我的風浪都是你擋的,自己什麼事也解決不了。”她喃喃著,看了他一眼,安心地閉上眼睛。

霍子徐的車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政澤的車停下來,他也跟著停下,政澤的車啟動,他也跟著發動車子跟上去。他目光一直盯著前麵的車,李政澤的車卻沒回公司,直接開進了濟世小區,

尖利的刹車聲中,一輛出租車在小區門口停住。他盯著“濟世家園”四個字,洶湧的思緒吞噬了理智,他衝下車埋頭往前奔了幾步又生生停住,緊緊攥住拳頭縫裏滲出一絲絲血色。

不是說好的沉住氣嗎?想要打垮他們不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那樣就算報仇了?死多痛快,不斷絕望,不斷煎熬折磨,生死兩難,才最難受。

李政澤的車緩緩滑進小區,停了片刻之後又無聲地駛到寧家樓下。

寧今今打了針睡得正香,李政楷用毯子把她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熟練地抱出來。霍子徐追上幾步想要接過來,李政澤側身從他身旁走過去。

沉悶的腳步聲在樓道裏此起彼伏,跟在李政澤身後,他突然覺得心裏一點底沒有。原來覺得有把握的事情現在好像什麼都抓不住。保姆正在做午飯,準備送到醫院去,看到寧今今的臉才放兩人進去,指給她的房間。

霍子徐開了門,李政澤把她放在床上,取掉毯子,脫去棉衣,轉頭見霍子徐神情複雜地站在門口,回頭又把薄被蓋到她身上,試試額頭的溫度,燒還是沒退。他皺起眉頭來,取了濕毛巾敷好才舒了口氣。熟練的動作一氣嗬成,一看就是做慣了的。霍子徐呆了許久才走進去,站在床頭看著她燒得紅通通的兩個臉蛋,一時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該做的李政澤都做完了。在床邊坐下,他的目光落在床頭擺著的一張合照上。青蔥稚嫩的四個少年搭著肩,笑得豪爽奔放,鏡頭邊上突兀地冒出一個做鬼臉的女孩的臉,怪模怪樣地壞笑,極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