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衍步履匆急,未做鸞輿便往禧媛閣走去,李公公躬著身,緊著捯飭翁老的寒腿,扯著一副公鴨嗓道:“皇上,要不要老奴去請太醫。”
那宮女道:“李公公,太醫已請了,說公主的手並無大礙,有紅腫,冷敷消腫便可,隻是公主吵吵嚷嚷的想要見皇上。”
李公公不敢看臉色陰霾及重的江時衍,心裏鬆了一口氣,好在公主沒事。
到了禧媛閣。
江禧媛一看來的人是江時衍,一下子從榻上起身撲到江時衍懷裏,“父皇,禧媛好想你。”
邊說邊抽搐著,“父皇,那個壞女人罵禧媛是東西,禧媛不是東西,禧媛是父皇的血脈,父皇的血脈,怎麼能是東西呢?”
說完,又“哇”的一聲大哭,蔓延至整座禧媛閣。
江時衍一把抱起禧媛,將她擱在榻上,眼神寵溺道:“禧媛是朕最疼愛的公主,不管是誰,朕都不會允許她欺負禧媛的。”
他看向江禧媛的眸光空洞無物,好似在通過她看一個人,看一個遙遠可能已經不存在的人。
禧媛立刻樂開了花,軟糯糯的嗓音笑的燦爛,“父皇的話真暖心,禧媛的手都不疼了。”
說著還在江時衍麵前晃了晃腫成了豬蹄的小手。
江時衍眸泛心疼的漣漪,他吩咐宮女們道:“好好照顧公主,今日就不要讓她再碰彈弓了。”
他又轉眸,“公主何時開始玩彈弓了?”
那婢女如實回答:“皇上,前不久貴妃娘娘送來的。”
寧婉?她沒事送公主彈弓?
江時衍麵色清冷,溫柔道:“禧媛聽話,父皇還有事處理,你先歇息吧,手沒好便不要亂跑了。”
江禧媛乖乖點頭,小身影一下子竄到被褥裏,“禧媛聽話,父皇就可以時常來看禧媛了。”
江時衍笑意濃湛,離開禧媛閣邃然冰冷,“去鳴樂殿。”
而此時的燕姬也剛剛得知公主的彈弓是寧貴妃送的,她心已了然,這便是她爭寵的手段?
寧婉坐在鳴樂殿的院子裏,正吃著禦膳房做的糕點,心裏得意著故意激怒了燕姬,又慫恿著小公主到那條宮巷射鳥,她知小公主哪能射中鳥,若是就此引發了燕姬的矛盾,剛好可以打消她的氣焰。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她心裏也想好了說辭。
果真,寧婉心裏還在惦記著燕姬有沒有惹怒小公主,這皇上便來了。
鳴樂殿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寧婉也施禮,“臣妾參見皇上。”
“叩見皇上。”
江時衍臉色難堪,甩袖直接進入殿內,屏退宮女,隻單獨召見寧婉。
寧婉麵色溫冷,從容淡定,坐在江時衍旁邊,摸了摸腹中的懷著的龍子,若微一笑,“皇上因何苦著臉?”
江時衍濃厚的眉眼輕蔑的睨著她,“朕想問,婉兒為何要送公主彈弓?公主年幼,若是傷到哪你能擔當得起嗎?”
寧婉一笑,嘴角輕勾,“皇上也知公主的性子,前段時間臣妾帶她出宮做客,她看安國公家的小兒子拿著彈弓玩,便覺得新奇的很,回來後非鬧著也要玩兒,臣妾知皇上寵愛公主,臣妾也是很喜歡禧媛,自然不願讓她日日哭泣,想著不過是一個彈弓,她若想玩,便隨著她了……”
江時衍眸光澄謐,渾厚淵深,“你可知今日公主的手受傷了,就是因為你送她的彈弓。”
寧婉立刻眼泛淚花,忙道:“皇上你說什麼?公主受傷了,嚴不嚴重,可有請太醫?”
說罷她抹了抹眼角流淌的淚,自責道:“都怪臣妾,太偏愛禧媛了,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願委屈了公主。”
一提龍子,江時衍眸色闃寂,殿內突然寂靜無聲,他喃喃道:“也不能全怪你。”
他又道:“你好好歇著吧,雖然你並無大錯,卻不該沒有得到朕的同意送她彈弓玩,朕便罰你禁足七日,好好養著身子。”
寧婉得意一笑,“謝皇上如此恩愛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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