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岑芸的生日就是在岑想被一群人冷嘲熱諷中度過的。
那些人畏懼岑家的權勢和地位,不停地巴結岑芸,哪怕岑芸什麼都不說,她們也會自動出來針對岑想,就為了取悅岑芸。
岑想終究還是有自尊的,沒有留在這個不歡迎她的地方過年。更何況,該出的氣,該嘲諷的話,岑家人也都說完了,所以也沒有開口留岑想。
好在岑想來岑家之前,早已經買了菜,回到小河鎮以後,她也不愁吃喝,安安靜靜地過完了這幾天,孤獨地過完了一個人的年。
除夕夜的半夜十二點,岑想給許沉淵發了條短信,隻有四個字:新年快樂。
下一秒,許沉淵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兩個人隔著手機屏幕,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彼此講著自己寒假以來的近況,就像是他們從來沒有分別過一樣。
“對了,許沉淵,我年初三就回宜城了。”聊了一會兒之後,岑想開口說著。
“怎麼那麼早?”許沉淵有些詫異,“不多在家裏待一陣子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家。”岑想諷刺地笑了笑,“今天我是在我外公外婆留給我的房子裏過年的,一個人。不管是在宜城,還是在陽城,反正我都是一個人,所以在哪兒都無所謂了,就想早點回去。”
“也好,那我也早點回學校吧,免得你一個人無聊。”許沉淵說道,“你什麼時候到?”
“我買的火車票,十幾個小時呢,要正月初四的上午才到。”岑想說道,“我到了以後給你打電話啊。”
“你等等。”許沉淵聽了岑想這話,丟下這三個字,便掛了電話。
岑想一臉懵逼地看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有些不明白許沉淵到底要做什麼。三分鍾之後,手機屏幕再次亮了,叮咚一聲,一條短信進來,是某購票網站發來的:
尊敬的岑女士,你預定的X月X日從陽城飛往宜城的航班……
what?航班?
就在岑想愣神的時候,許沉淵又一次打電話過來:“短信收到了麼?回頭自己去機場取票啊。”
“你給我訂了機票?”岑想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喃喃的問著,“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身份證號?還有還有,春運期間的機票多貴呀,這不是浪費錢嗎?”
“嗬,過了個年你智商就下降了?”許沉淵一如既往開啟嘲諷技能,“我可是有你所有學信網、學籍網和教學網的密碼,查你個身份證號不是很容易的事?還有,機票貴就貴了,人舒服最重要,你有那個時間在火車硬座上浪費十幾個小時,不如早點回宜城養精蓄銳。”
反正許沉淵說了一大通,歸結起來隻有一個意思:錢花了還是會掙回來的。
岑想被這一思想觀念洗腦了,她從小到大身上的錢就不多,平時花用也很拮據,所以是能省則省。可是現在許沉淵告訴她,錢是掙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的確顛覆了她以往的三觀。
“我知道啦,謝謝你啊,許沉淵。我外公外婆去世以後,你還是頭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岑想道謝。
“別傻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許沉淵嗤笑一聲,“我掛了,宜城見。”
說完,不等岑想再次開口,手機裏再次傳來忙音,嘟嘟嘟地讓岑想一陣失笑。她再次點開那條短信,看著上麵的信息,嘴角邊泛起一抹笑容。
心中念著許沉淵三個字,眼神中的笑意變得溫暖,即便是孤身一人過年,即便是在這個寒冷的年夜,她也覺得沒那麼孤單了。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許沉淵這個名字,慢慢地紮根在她的心底。如果說一開始,許沉淵的存在像是岑想的師父和朋友,那麼從這個夜晚起,他就不再單純的亦師亦友,他成了岑想心中一個特殊的存在。
正月初三,岑想收拾好自己的行禮,又從陽城給許沉淵帶了一些特產,便提前幾個小時去了機場,取了票等候。
時間到了,托運行禮,檢票,登機,隨著飛機的起飛,岑想的心也變得起伏不定。
原本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坐飛機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到了宜城,岑想下飛機的時候,才下午兩點,正好是一天中陽光最暖和的時候。
雖然飛機餐很難吃,但岑想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在飛機上吃了兩份飯之後,現在也不餓,於是直奔學校,抵達寢室。
到了之後,岑想給許沉淵發了個短信報平安,然後鋪好帶回家洗幹淨的床單被套,躺在暖烘烘的被窩裏補眠。
岑想是被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她閉著眼睛從枕頭底下摸出電話,憑感覺滑動屏幕上的接聽鍵,然後放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