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想一直覺得自己挺識趣的,她知道岑家所有人都不歡迎她,不管是父親還是姐姐,或者是爺爺奶奶,沒有一個人把她當成真正的岑家人。
所以她在回到陽城之後,第一時間並沒有回到那個讓她窒息而尷尬的家裏,反而是去了小河鎮,外公外婆以前居住的老房子。
外公外婆在她高考之前就因為一場事故而去世了,去世之前將這棟老房子留給了她,並且將兩老多年來的存款繼續也都給了她。
雖然岑芸也是二老的外孫女,可是比起從小被嗬護著長大的岑芸,岑想顯然更需要這筆錢。
岑想回到老宅,將自己的行禮放好,便躺在床上睡覺了。畢竟十幾個小時的火車硬座也不好受,現在根本沒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在家裏睡了一整天之後,岑想才跑到鎮上的超市去購買年貨,順便給岑家的長輩和岑芸都準備了過年的禮物。雖然這一家子人對她都不好,但是她身為晚輩,該有的禮數卻不能丟。
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岑想便徹底閑了下來,就每天捧著許沉淵給她介紹的書看,偶爾有不懂的,也發短信問問許沉淵,兩個人從一開始的短信交流,到後來的微信交流,再到後來幹脆每天視頻通話,之間的關係突飛猛進。
許沉淵以他過人的學識和驚人的遠見,對岑想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也就是在這個寒假之後,岑想幾乎對許沉淵言聽計從。
就這麼磨磨蹭蹭地一直到了臘月二十五,岑芸一通電話打了過來:“岑想,你是不是死在外麵了?這都幾號了?”
“才臘月二十五而已,回來這麼早做什麼?反正你們家裏的人,一不高興還是會把我趕出來的。”岑想早已經跟岑芸撕破臉皮,私底下說話也很不客氣。
岑芸顯然身邊沒有別人,對岑想說話也不裝腔作勢了,直接冷哼一聲說道:“你別忘了,兩天後是我生日,雖然在外麵要跟你裝雙胞胎,但我可沒忘記我真正的生日是在後天。我會在家裏舉辦一個小型的party,邀請我們之前的同學。我警告你,你必須出現,要是丟了岑家的臉,別怪我不客氣。”
“party?都要過年了,你打算以什麼名義辦?生日嗎?恐怕消息傳出去,讓岑家丟臉的人就是你了吧。”岑想反問著。
為了掩蓋岑想真實的出身,掩蓋岑家的醜聞,岑芸的年齡是被改小了一歲多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上都寫的是岑想的生日。可也隻有真正岑家的人才知道,岑芸真正的生日是哪天。
也正因為如此,外人都以為岑芸的生日是公曆四月二十七日,而不是農曆臘月二十七,現在岑芸要辦party的話,肯定不能以生日為理由。
“這個不用你管,你記得明天之前回來。”岑芸說著,就掛了電話。
岑想歎了口氣,雖然十分不願意,可還是在第二天的時候,換了一身新衣服,在市裏的蛋糕店定了一個價格不算便宜的蛋糕,來到了岑家。
屋子裏開party的氣氛已經全部準備完畢,各種粉色的裝飾,還有飄散在各處的氣球,以及這個季節在國內很少見的鮮花,無一不昭示著岑家對岑芸的重視和喜歡。
“小想,你回來啦!我可是等你好久了。”當著岑家長輩的麵,岑芸收起了自己鋒利的爪牙,笑意盈盈地對岑想說著。
岑想點頭跟岑芸打了個招呼,然後才走到岑家長輩的身邊,挨著叫人:“爺爺,奶奶,大伯,大伯母,爸……”
“喲,可別叫的這麼親熱,大過年的不回家,就知道往鄉下跑,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岑家把你怎麼了呢。”大伯母一開口就是諷刺,“在你心裏,哪兒還有我們這些長輩啊,就隻有你那個死去的外公外婆吧?”
“外公外婆的房子需要打掃,我隻是趁著過年,去那裏添點人氣。”岑想解釋著。
她現在還不敢公然跟岑家撕破臉,盡管她早已經不滿這種冷嘲熱諷,可是在岑家絕對的力量麵前,她仍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哼,給死人添人氣,怎麼不見你在我們跟前盡孝?”岑家爺爺說道,“你就跟你那個水性楊花的媽一樣,我們岑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娶了這樣的兒媳婦,還生下你這樣的孽種!如果不是為了岑家的麵子,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跟她這麼多話做什麼?有的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們岑家好吃好喝地把她養大,她不但不知道感恩,大過年的還敢在外麵丟人現眼。那兩個死老頭老太太不過給了她一點錢,就這麼巴巴的趕上去,算是我們瞎了眼……”岑家奶奶也跟著開口。
“好了,既然回來就好好住下,明天小芸生日,對外說是年底同學聚會,要來很多人,你記住別出什麼岔子。鄉下長大的,別丟了我們岑家的臉。”岑厚雄也跟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