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死明誌(1 / 2)

顧顏楚一麵拿帕子給她拭淚,一麵勸道:“放心,此事通政司的沈中正,正在查著。通政司盡管有雷霆手段,卻也不是冤枉無辜之人。若伯父他們與此事無關,通政司自然會給他們一個清白的。”

“可是、可是通政司的刑罰殘酷,父親年紀大了哪裏受得了。求阿楚姐姐去與聖上說說,阿楚姐姐是與哥哥們一起長大的,最了解他們不過了。他們是不可能做出這事的。”季清露哭道,拉著顧顏楚的袖子,那模樣,實在可憐得緊。

“不是我不幫忙,隻是你也知道。我雖有個將軍的名頭,不過是虛職,說不上話的。前些日子,便是在舒侯爺的幫助下,求貴人讓我去戰場上,也沒能如願。如今去,即便是說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的。”顧顏楚歎了口氣,笑中帶了幾分苦澀。

“那、那我去求父親。貴人向來信任父親,由父親去說,定是有用的!”季清露似乎看見了救命稻草,顧顏楚連忙拉住了她:

“你可千萬別去,這些日子,為了這事,臨安城中鬧成什麼樣了你不是沒瞧見。若父親在這個關頭上去替季伯父說話,那成什麼了?”

這些日子,凡是與季家有瓜葛的,都被通政司一番搜查,細細詢問。尤其是與季家有著姻親的。

季清露的幾個姐姐,都是嫁了出去的。有那麼一兩家,為著避嫌,主動捆了人交去通政司。沈侯問過皇帝的意思,雖沒將人關押,卻也是在府中細細盤問了許久。季清露這邊之所以一直沒被打擾,多半也是皇帝信任莊晟銘。

若此時,莊晟銘去替季家說話,叫別人看來,自然是他與季家有勾結,一同謀逆。

季清露想到此點,不免覺得絕望,趴在桌上哭了起來:“那該怎麼辦呀。”

“依我說,你也別急。不為別的,便是為了腹中孩兒。也該好好保重自己......他畢竟是莊家的血脈,便是為了他,父親也會盡力的。”顧顏楚用手摩挲著季清露的頭發,季清露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口中喃喃自語,那聲音太小,顧顏楚聽不清,便問道:“什麼?”

“沒什麼。”季清露搖了搖頭,抬手擦去麵上的淚水,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心霽這幾日精神很好呢。”

“是啊。”談到孩子,顧顏楚眼中滿是慈愛,“這幾日總愛笑,睡得也好,隻是吃得少。請大夫看過了,說是不打緊。”

季清露抱過莊心霽,輕聲哄著。莊心霽見了她,似乎十分喜歡,笑得開心,小手伸著,似乎要抓些什麼。

“你也別太擔心了,不是還有芷霜姐姐麼?樊家在朝中聲望不低,定會鼎力相助的。”

“樊家?”季清露冷笑,抬頭望著顧顏楚,“阿楚姐姐可知,父親與大哥下獄的第二日,樊家便退了婚。樊芷霜,此時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不應當啊。”顧顏楚顯得驚訝不已,“我記得,芷霜姐姐與阿景哥哥兩情相悅,愛得真切。當初還為此,與我有過嫌隙。”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她二人還未成親。當初出了那檔子事,害得你與大哥哥有緣無分,清露本還可惜了好久。如今,真是慶幸了,若是阿楚姐姐被季家連累,可該怎麼辦。”

“胡說什麼呢。”顧顏楚麵上的笑容,也帶了幾分苦澀,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這件事你不必太憂心,向來,貴人明察秋毫,自然能查明真相的。”

季清露點點頭,從衣裳裏拿出一枚玉,戴在了莊心霽脖子上:“清露自幼便身子不好,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的。母親便特地去玉龍寺求了這塊玉來。到底玉龍寺中住著活佛,自戴上這玉後,清露再無半點不適。”

“使不得,這麼貴重的東西,趕快收好。”顧顏楚道,便要把玉摘下來還給季清露,季清露卻按住了她的手,笑道:“如今,清露身子也好了,不需要這玉了,不如叫它護著心霽。”

“便是你不需要了,也可留著,等腹中孩兒出世給他。給心霽做什麼?”

“若沒阿楚姐姐,清露哪能與這孩子有緣分?就算是他謝謝姐姐的吧。”季清露笑道,聲音依舊溫柔,態度卻是十分堅決。

顧顏楚無奈,隻好收下,又問:“給這孩子取了名字沒有?”

“還沒有,不知姐姐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季清露問道,顧顏楚想了想,笑道:“璟字如何?”

季清露點點頭,卻道:“我想著,是個跟心霽一樣可愛的女孩才好。心棉,姐姐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