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姑娘,你怎麼來了?”王道本來在樹上睡覺睡得好好的,不知道被誰用石頭砸下來了,本來想要發脾氣的,正眼一看是七月,脾氣都不敢發。
“飛鷹傳書,立刻告知你們皇上,公主她狀況不太好,我會加緊將公主送往寧安,讓他搜樓名醫名藥,最重要的,是要火山石。”
顧長歌渾身發冷的症狀和她寒毒發作的樣子一模一樣,可是她以前寒毒發作最多也持續三四個時辰,這次都快要一天半了,而且嚴重的程度前所未見。
而以前皇後幫公主消除寒毒一般不是用硫磺泉就是用火山石。
所以火山石應該有用處。
雖然七月這麼吩咐,但是王道不太敢應下來,畢竟顧長歌嚴詞厲色的告訴他,絕對不能把這件事情泄露給皇上,最主要的是她說的在理,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而讓皇上再分神。
“你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公主這次是小事吧?我告訴你,公主這次稍有不慎那就是性命之憂。
你們皇上再日理萬機也不會連自己皇後的性命都不顧了!”
七月著急的不得了,說話的語氣陡然的提高了三個調。
“七月丫頭說的很是有道理,你立刻派人將這個送到奕寒的手上。”
無名道人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將一個已經封號的小信筒交到王道的手上。
剛剛湘瑟發現七月一臉不爽的從顧華的馬車中被趕出來,她就覺得事情不對,親自去給熟睡的顧長歌把了脈,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而她也深知這個丫頭的性子是有多倔,所以也就假裝不知道的樣子,但立刻回來要他親筆修書給淩奕寒。
鷹飛得很高,也飛的很快,八百裏的路程不算什麼,日落之前淩奕寒就收到了這份傳信。
本來以為是和以往一樣報平安的,可是一打開,往下看,臉色卻越來越沉,弄得墨塵和王之逸都跟著緊張起來。
“出什麼事兒了嗎?”王之逸放下手中舒城上奏請求將秦國百姓的徭役標準提高到和楚國國內一樣的奏折,發問的聲音都是緊的。
“之逸,嶺南多溫泉,更是有三四丈的火山石對不對?”淩奕寒的聲音很沉,那種壓抑的情緒,讓王之逸感到陌生和不舒服。
“沒錯,但是火山石需要用溫泉水養著,不然很快就會失效。”
“想辦法,從嶺南將火山石運到寧安來,越快越好,越多越好。”淩奕寒自始至終都沒有將目光從那封書信上挪開,但是墨塵卻是不自覺的避開了幾步。
淩奕寒現在的氣場帶著鋒芒,他能感覺到他想殺人。
王之逸和墨塵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都是心照不宣。
“我知道。”王之逸將麵前的那摞淩奕寒叫他看的奏折抱起來,“我會立刻吩咐人去做的,今天也不早了,我得趕在宮門落鎖之前離開了。”
王之逸和墨塵像是逃命一樣的從尚書房裏跑了出來,真的很怕在留下去就撞刀刃上去了啊。
淩奕寒死死的盯著那封書信上“甚危”兩個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什麼叫甚危?
他離開的時候,她還安安穩穩的睡在她的身側,還跟她又說有鬧,怎麼突然間就甚危了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真的好想放下一切,立刻就飛過去找她,可是理智和師父那句,“若天下不安,則舒兒不舒。”讓他生生的耐下了性子。
尚書房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小丫頭來換茶的時候差點沒被直接嚇哭了。
月上中梢,已經是半夜了,崔安實在是看不下去皇上這麼拚命了。
“皇上,剩下的等明天再處理吧,身體要緊。”
淩奕寒手中的筆突然停下來,朱紅色的痕跡滴落在紙上,暈成一塊斑點,像極了血色。
“她身子那麼弱,經常凍得渾身發疼,走路都搖搖欲墜,可她現在還要懷著一個孩子,她還生病,崔安,你說她該有多難受。”
淩奕寒的聲音很空,像是在問崔安,又像是在問自己。
崔安當然知道皇上口中的這個她是誰,但是這個問題他哪能知道呢?
他隻知道娘娘住在鷹環居的時候,總是莫名的打冷顫,坐下起來的時候總是猛地踉蹌,走路有的時候都會不穩,需要扶著牆歇一會兒。
但他也記得,娘娘每一次笑起來的時候都比太陽還燦爛。
“皇上,你不必太擔心,娘娘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