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扇子被送到顧長歌的麵前,但不知為什麼,明明都是精致的做工,毫無瑕疵的繡麵,可就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七月看著顧長歌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滿意,以前顧長歌的性子就是不喜歡的堅決不要,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稍微好一些。
顧長歌久久沒有說話,七月就開始有些焦躁了。
突然門外傳來了喧嘩聲,“陛下讓我將此物送到皇後娘娘手上。”
顧長歌聽出了那是影的聲音,她抬頭瞧了一眼七月,七月會意,出去瞧了瞧。
影很是靦腆,匆匆的塞了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然後就走了。
七月疑惑的要死,將盒子抱去給了顧長歌。
“現在時候特意讓我影送過來的,能是什麼東西啊?”
盒子很是質樸,顧長歌側著頭想了想,忽然就笑了,“我猜是扇子,還有,衣服。”
顧長歌打開盒子,一把精致的扇子出現在眼前,翡翠做的扇骨,金絲銀線繡的龍鳳呈祥,在燈光下竟然有種溢彩流光,那龍鳳栩栩如生,竟真的像在雲中穿梭飛翔一樣。
“天啊,這樣的扇子沒有個半年是製不出來的吧?”
雖然淩奕寒大辦婚禮,但是隻有半個月的時間,有些東西雖然都是用得最好的匠人,最好的材料,可畢竟時間有限,做出來的東西雖然華美,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可是淩奕寒送來的東西不可謂不上乘,無論是質感還是樣式都是絕美。
“還是他最知道,我喜歡什麼。”顧長歌對這柄扇子愛不釋手,在手中把玩著。
七月眼尖的瞥到盒子裏還有一件墨色的華服,黑色在秦國不算是太吉利的顏色,尤其是大婚的日子,雖然也沒什麼規定說不能用黑色,但終歸從沒人用過。
但七月也知道,楚人尚水,黑色是最尊貴的顏色,隻有帝王才配享有。
“這難不成是夜染紅梅?”
“是,是夜染紅梅,這裙子他早就送給我了,可我一直都沒機會穿上,今日,我便穿著它做她的新娘!”
顧長歌身上的紅色衣裙被換下,換上這莊重的而繁複的衣裙,紅色她常穿,可這麼深的墨色她倒是好像除了夜行服,從未嚐試過。
吉時剛到,外麵便是漫天的鞭炮聲,常安城的百姓自發的為他們公主的婚禮添上一絲喜慶。
整個皇宮內響徹鼓瑟之聲,淩奕寒一身大紅色的婚服,站在大殿之上。
就像顧長歌從未嚐試過那樣色彩深重的衣服一樣,淩奕寒也從未著過顏色如此豔麗的衣服。
但他那張清冷的臉,那樣清冷的眼,配上那樣鮮麗的顏色,竟背時一番味道。
三分冷然,三分魅,剩下的四分,是對顧長歌無盡的愛意。
顧長歌半張臉遮在扇子後,隻剩下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著站在那裏的淩奕寒。
墨色的裙從她身後鋪開,紅色的梅花從黑夜中延伸出來,每一步都是堅定,每一步都是不悔。
她的美被遮蓋在那把精致的扇子後麵,隻是她緩步而來的身姿,寫滿了端莊,所有觀禮的大臣們都驚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顧長歌是一個光華萬丈的公主,她美麗,她驕縱,她幾乎有所有美好的品質,但獨獨沒有端莊。
但此刻,在他們眼前的這個女子,隻是走了那麼幾步,便足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淩奕寒分明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給了顧長歌,但是他卻覺得顧長歌實在是走得太慢了,他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
可是她竟然還隔著那麼遠,淩奕寒實在是等不及了,竟然不顧規矩從長階上下去,直接迎了上去。
那些不知道淩奕寒性子的秦國大臣,就連七月都是一驚,而皇甫隼和王之逸他們則是坐在一旁互換眼神。
瞧瞧,這是有多等不及了?
不過,這段姻緣也確實來之不易,淩奕寒的大手寬厚而溫暖,顧長歌也不是第一次握了,可是今日那種安心感和歸屬感是無以複加的。
楚和秦終歸一處,化為一個大的版圖,雖然淩奕寒有意要留下秦國原本的國號,但卻被顧長歌給拒絕了。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加重百姓的徭役,不要改變秦朝各大城池的名稱,盡量讓秦國的百姓像以前一樣安居樂業,最好不要讓他們感覺到朝代的更替。
所以,其實顧長歌早就不是一個公主了,可她即將要成為一位皇後。
可是淩奕寒真的很在乎,他用的是秦國的禮節,他穿的是秦國的婚服,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顧長歌竟然穿上了夜染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