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非常冷靜,冷靜的慕容憬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那你想要怎麼做?”
“暫時還沒有想法,給我一些時間,我想一個人好好靜一下。”顧長歌目光有些縹緲的看著遠方。
慕容憬看著他幹淨的側臉,隻覺得壓抑,她活得該多累啊,他看著都覺得累。
“你……”慕容憬,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是咽了回去,“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長歌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邁出步子走開了一段,突然回頭,對著慕容憬輕輕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顧長歌的眼神很空,空的像一片白茫茫雪原,那麼幹淨也那麼荒蕪,慕容憬看的心裏一緊,“沒有!”
慕容憬回答的異常的堅定,而且還像怕顧長歌不相信一樣,又加了一句,“從來沒有。”
“嗯,”顧長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被我利用了,又不能從我身上拿回同等的利用,你就像淩奕寒一樣丟了我吧。”
顧長歌空洞的說完之後,好像又怕慕容憬不信一樣,還勾起唇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太蒼白了,蒼白到沒有靈魂,那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慕容憬心裏發慌,可也隻能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遠。
那麼淡定冷然的和綠衣說了那麼多,把她逼到幾近瘋狂的模樣,裝出一副冷靜睿智的樣子,但是隻有天知道她到底積攢了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剛才的模樣。
不知名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上來,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真的又傻又笨又蠢。
門在身後輕輕的合上,仿佛整個世界被隔絕在了身後,她無力的滑倒,失聲痛哭,不傷心嗎?不難過嗎?不憤怒嗎?
怎麼可能?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連仇恨都變得虛無縹緲,血腥味在她的鼻尖飄蕩,母後最後的眼神在她腦海中不斷的飄蕩,錐心之痛鋪天蓋地的襲來。
還好,還好現在隻剩她一個人了,讓她連崩潰的勇氣都沒有,讓她能夠撐下去。
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顧長歌就那麼隨意的躺在地上,臉頰貼著冰涼的地麵,可是那種涼意完全比不得從她骨頭裏滲透出來的寒冷。
淩奕寒的書房裏也是涼嗖嗖的,凍得皇甫隼直打哆嗦,那又不是他說出去的,他隻不過是來傳達一個消息而已,至於對他用這種淩遲嗎?
“知道是誰放出來的消息嗎?”
淩奕寒的眼睛裏蔓延著毫不掩藏的殺氣,他站在書桌旁,右手輕輕放在腰間。
他這個架勢總讓皇甫隼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抽出一把劍來,直接插進他的心髒裏。
“我也不知道啊,我說,我的皇帝陛下啊,你能不能別嚇我阿,我心髒不好,容易直接被你嚇過去了!”
皇甫隼哀哀的叫,恨不得抱頭鼠竄,他當時就應該組織一下語言之後再來彙報情況阿!
“一定是慕容憬那邊的人,她現在怎麼樣?”
雖然慕容憬知道,現在說不知道一定會死的很慘,但是他真的不知道。他剛剛聽到那個消息,一震驚,飛速的跑來彙報了,根本就沒想到要去查一下其他的事情。
“去查,這消息的來源,再去弄清楚蕭衍和顧子音是什麼反應!”
“好!”皇甫隼非常痛快地答應了下來。雖然他平時最不喜歡淩奕寒總是給他找活兒幹,但是現在能離開這裏,就是他最大的繼續。
外麵的夜風呼嘯不定,竹葉沙沙的聲音聽的人心裏發慌,一道黑色的人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楚輕這些被人盯得老緊了,行事說話都要十二萬分的小心,可今天這件事情是著實讓她淡定不下來了。
“你別走了!”
莫知一直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看得楚輕心裏越發的煩躁。
“我著急啊,本來祁山上亂成一團,我還在想宛丘終於可以趁虛而入了!可是誰成想能發生這種事情,你說,現在娘娘怎麼樣了?”
莫知是知道顧長歌為了這個計劃謀劃了多久,為了宛丘,她差點把命都搭上了,現在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你看我倆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娘娘現在能好嗎?”
隻差最後一步,就差最後一步!連她們兩個旁觀者都覺得要崩潰了,何況是顧長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