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的手指再絹布上輕輕的滑動,她的手很白皙手指修長,指甲上點著丹蔻可是已經脫落的差不多了,斑駁的有點可怕。
“這圖大致畫的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在這幾個最重要的地方卻動了手腳。”
顧長歌很認真的在跟淩奕寒講解,雖然有種出賣自己的感覺,但是卻無可奈何。
淩奕寒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的手指上,白嫩的皮膚上大大小小全是傷痕,誰能想到她曾經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很堅定,竟然有一種揮斥方遒的感覺。
“秦國在祁山的北邊,如果有人想要入侵秦國,唯一的來路就是嘉禾關,而嘉禾關卻有三道通門,如果是楚國的話,要攻打秦國,隻能從左邊和中間的通門來。
所以這兩個地方唄動了手腳,這圖上的布兵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實際上……”
顧長歌講的很認真,而淩奕寒也難得的聽得這麼認真,生怕漏掉了一個字似的。
崔安來來回回的換了好幾撥的茶,可是茶換了又涼,兩個人卻都一點反應都沒有,圍著一塊絹布討論的不可開交。
崔安知道這是大事,所以即便是月上中梢了也不敢出言打擾。
“所以說,如果你們按照這張布防圖,貿然進軍的話,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全軍覆沒。”
顧長歌可沒有危言聳聽,現在駐守的將領是章君皓,官拜右騎大將軍,他可是出了名的瘋,現在的爵位都是他一刀一槍從戰場上拚回來的。
打仗不怕死是他最大的特點,但是可怕的是他不僅不怕死,而且還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淩奕寒派過去的細作恐怕就是被他給擺了一道。
如果不是因為恰好碰到蕭衍鬧事,淩奕寒真的照著這份布防圖去攻打嘉禾關,那恐怕就真要損失慘重了。
“嘉禾關現在的將領已經不是章君皓了。”
“蕭衍竟然換掉了嘉禾關的守將,他瘋了嗎?”
那麼重要的關卡,除了章君皓,顧長歌還真是想不到秦國境內還有什麼人可以勝任的。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啊。”
淩奕寒聽說蕭衍換掉了嘉禾關守將的時候隻是一聲冷笑,蕭衍的心計卻是夠深,要不然也不會把盛世公主和秦皇都騙的團團轉,但是要是論到帝王之才,他還真是一塊朽木。
緊緊是因為章君皓是先秦皇一手栽培出來的,對他不是很信服,他就直接一道詔書撤了他的軍權。
可是將再外,軍令有所不受。章君皓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交出兵權,所以現在守著嘉禾關擁兵自重,和蕭衍對著幹來的。
“不對啊,我當初出嘉禾關的時候嘉禾關的守將還是他呢。”
“那都是半個月前的事了。”
現在的章君皓可是在嘉禾關當上了土霸王,手上握著將近三十萬的重兵,對於蕭衍下發的多道詔書都是一概不理的。
蕭衍現在皇權不穩,所以是絕對不能內憂外患一起來的,這也算是為何他會那麼輕易的把顧長歌給送過來的原因。
“我倒是有個問題來問你,章君皓對你父皇如此忠誠,為何當初你過嘉禾關的時候他沒有將你救下來?”
這真是淩奕寒今晚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但是也像是一把刀直接插進了顧長歌的心裏。
“他是忠於我的父皇,可是我父皇已經不在了。”
顧長歌死死的扣著身下的軟墊,聲音難得的發抖。
以前的她或許真的太高高在上了,所以才會落水的鳳凰不如雞,所以才會越發的淒慘。
空氣突然變得詭異的安靜,很顯然對於顧長歌的答案,淩奕寒是很不滿意的,但是看樣子顧長歌並不打算正麵的回答這個問題。
崔安察言觀色了這麼久,此刻自然是知道出來打圓場的。
“皇上,現在已經過了三更了,明日您還要早朝,有什麼事情沒有解決不如明日再說,今晚就先回龍闕殿歇息吧?”
已經三更了?
淩奕寒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竟然發覺有些淅淅瀝瀝的聲音。
“外頭可是下雨了?”
“是,一個時辰之前就下起來了。”隻是您和盛世公主談的太投入了,竟然都沒人發覺。
“那既然如此,今夜就不回去了,歇在這兒吧。”
歇在這兒?
顧長歌不可思議的看著淩奕寒,這個意思是要睡在這?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