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陸羽成咧嘴笑了，彎彎的眼眸深了幾許。
海棠略略不好意思的從凳子上站起身，“班門弄斧了…”
“彈得挺好，”陸羽成誇讚張口就來，“如果從小就練起的話，現在肯定彈得比我好多了。”
他現在感覺整個人都是飄的，突如其來的禮物讓他感覺特別不真實，高興的有點傻掉了。
“那走吧…”海棠背上書包，拎上行李袋，回頭拉了他一下，借了人家店裏鋼琴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路過櫃台的時候，店員笑得一臉曖昧，朝他們兩人揮揮手，“歡迎常來光顧哦！”
海棠紅了臉，報以感激的微笑，拉開門走了出去，後麵跟著還在傻樂的陸羽成。
她之所以精心為他準備了生日禮物，是因為這也許是她能為他慶祝的最後一個生日了，高考之後分道揚鑣，以後可能就很難再有機會見麵了。
其實本應該有些憂傷的生日慶祝，卻被陸羽成的傻樣給弄得多了幾分喜感。
“你別笑啦，笑得好傻。”海棠輕輕拍了他一下，試圖把他給拍回原來的樣子，她還從來沒見過笑得這麼傻的陸羽成。
陸羽成摸了摸被拍的地方，稍稍回了點神，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平日都在學校裏待著，也沒時間練鋼琴。
“其實也不難，我暑假裏就已經在準備了，一有時間就去剛才的樂器店裏練習。”當然也悄悄在裏麵打了一段時間的暑期工，沒有讓家裏和陸羽成知道而已。
好在生日快樂的譜子簡單易學，即便沒有鋼琴上手練的時候，也能在紙上空彈練習。
“謝謝你，海棠！”陸羽成非常真摯的說道。
海棠笑著說：“你剛才已經謝過啦，這算不上什麼正經禮物…”甚至還有些寒酸，隻要他不嫌棄就好了。
“不，這是我這麼多年來收到的最好的禮物。”陸羽成立刻又說道。
“那隻要你覺得喜歡就好。”至少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將來五年或者十年以後，再回憶往事的時候，不會那麼快忘卻她曾經在他的青春裏路過。
“喜歡！”陸羽成又重複道，臉上始終掛著笑，眉眼都彎了。
早就已經把誌願選校的事兒給忘到了爪哇國，腦子裏隻剩下剛才那段簡單生澀的旋律，不斷的盤旋著。
目送海棠離開之後，陸羽成一個人往車站的方向走去，冷靜下來之後，始終存在的問題又重新顯山露水，不過所幸那並不能構成什麼大問題，因為他也並不是非Q大不可。
之前還有些糾結於海棠為什麼自行做了決定沒有提前知會他，現在被生日禮物一驚喜，心中那一點點小別扭早就煙消雲散。
海棠送他這份禮物的心思，他多少能感知到一些，因為她在彈奏的時候眼睛裏多少帶了些傷感，說是慶生，卻更像在送別。
到了高三之後，仿佛隨時隨地都在麵臨著離別，那樣的傷感也無時不刻都觸動著他們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