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峰坐起來,順著柳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柳樹喜歡汪沛珊?柳樹喜歡汪沛珊!
汪沛珊正在花壇裏挖石頭,他看見崔文峰和柳樹走過來,說“我挖到了一塊海鮮味的石頭。你聞,是不是?”
柳樹用特別的眼神看汪沛珊,他一定不明白,美麗的女孩內心為什麼這麼單純,不是單純,是幼稚。
崔文峰說,“這是柳樹。我們是一個班的。”
他看到柳樹看他的眼神,有曖昧,有對他的喜愛。隻是他對他喜歡不起來呢。又或者是他獨自一人太久,早已失去了愛的勇氣,哪怕是喜歡的勇氣。
柳樹塞給汪沛珊一張紙條,然後露出標準的笑容,像白雲一樣白的牙齒,他可以直接去拍佳潔士的廣告了。
紙條上寫著:周末,河邊籃球場,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
多想就這樣,幸福的沉醉;多想就這樣,像童話一樣不斷輪回。
汪沛珊把那塊海鮮味石頭裝進口袋,那是愛的紀念石。他想,是時候開始一段屬於自己的愛戀了,即便他有些不喜歡柳樹,不過沒關係,要試著去喜歡啊。
時光從來都不為誰停下,汪沛珊清楚,青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長,要開始勇敢的戀愛了。要打破自己的戀愛定律,一定。
汪沛珊在球場邊拿著柳樹的衣服,和崔文峰聊天。“崔文峰,在你眼裏,他帥嗎?”
崔文峰由衷的說,“帥!”
汪沛珊擰開一瓶可樂,遞給他,“那我再問你,在你眼裏,我漂亮嗎?”
崔文峰更加由衷的說,“漂亮!”
“你是真心的嗎?”崔文峰正要喝,汪沛珊把那瓶可樂搶了回來。然後換給他一罐易拉罐式的可樂,崔文峰拉開,“崔文峰,好漂亮的褐色噴泉啊!”
汪沛珊笑聲爽朗,像夏夜燥熱感遲遲不能退去時送來的一塊冰涼西瓜一樣解渴。
柳樹跑過來,身上像剛剛出爐的小籠包一樣冒著熱氣,“你起來,我坐著。”他對崔文峰說。
汪沛珊給他可樂喝,他拿過來,正要喝,崔文峰說,“我在裏麵放了安眠藥,你喝吧。”柳樹並沒搭理崔文峰,自顧自的喝起來。
汪沛珊嬌柔的問他,“好喝嗎?累了吧,歇一歇。”聲音溫柔,像雨後的風,輕微又濕潤。柳樹說,“不累,不累。”
回憶的浪潮侵蝕著日漸斑駁的海岸,記憶如驟風暴雨撲麵而來。汪沛珊又想起了小時候,那時的崔文峰還住在他的樓上,他不愛運動,隻是會騎單車。
小小的他讓他坐在單車後座上,迎著落日的方向,飛速前行。那時的汪沛珊特別喜歡安徒生的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他時常會問崔文峰,“文峰。為什麼賣火柴的小女孩裏麵沒有王子呢?童話裏麵,不是都有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嗎?”
崔文峰無從回答,隻能越騎越快。“在最寒冷的季節裏,王子都回家了啊。”他編造著答案,用溫柔的語調告訴他。
“文峰,你騙人。你騙人!”汪沛珊放開環繞著崔文峰腰上的手,張開雙手,像翅膀一樣,感受飛一樣的感覺。
忽然,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上,隻留下那一點緋紅的影子,孤單,落寞。就像一場晦澀的文藝電影落寞的結局,片尾曲響起時,沒有觀眾留戀。
汪沛珊從回憶裏回到現實,問柳樹,“你約我到這裏幹嘛?”
柳樹看著崔文峰,沒有說話。他有意避開汪沛珊的眼睛,然後說,“等日落以後,讓我們開始一段奇幻的愛戀吧。”
他們等在河邊,彼此依靠著坐在石凳上麵,等待著太陽一點一點的轉到南半球去。太陽漸漸消失了,留下了夢的光影,迷幻如你。越來越暗的天際中,月亮出現了,隻是月亮再亮,終究冰涼。
“和我在一起吧。”暗色空間裏,柳樹拿出了一支蠟燭,暖暖的火光像希望一樣,照亮了周圍。
崔文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流星亮過以後的湮滅。幾分鍾後,天空中出現了燦爛的焰火,浪漫的情節就像在拍偶像劇,雖然俗套,但是哪個女主角不向往呢。
崔文峰重新出現在他和他的視線之中,柳樹拉著汪沛珊的手,一直走到河岸邊。“你看,這是我送給你的初戀禮物。”汪沛珊看到腳下,一圈用玫瑰和蠟燭圍成的桃心,然後笑靨如花。
用孔明燈許願,有和流星一樣的效果呢。柳樹提前在孔明燈上寫好了願望,在點火以後,念給汪沛珊聽。他的聲音像燭光一樣,同樣也是希望“我願意,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隻要你開心,隻要你笑得像花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