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市區內警報聲四起。
過了船來人往的河道,民兵駕駛的快艇在一片看似廢棄的碼頭靠岸。民兵頭目與普萊斯眾人下了船,便直奔岸上的一所旅店而去。
在那裏,他們受到了一位旅店老板的迎接,對方及時地將這幾位不速之客接入了屋內。沒過多久,一些頭戴皮帽、身穿雪色迷彩的武裝軍警經過了旅店門前,開始搜索街道。
“來,這邊走。”旅店老板輕車熟路地將大家領到一條通往下層的台階上,躲入了一個放滿木質酒桶的地窖。緊接著,他打開地板上的一道落地儲物門,讓一行人都鑽了進去。
一下到裏間,普萊斯他們便來到了一座像是地下避難所一樣的空間。身穿舊蘇聯製服的人們或執槍肅立,或端坐於各種通訊器材前,一見到民兵頭目前來,紛紛起身敬禮,仿佛真的來到了舊時代的軍事據點裏。
民兵頭目徑直來到了一個打扮得像服務生、臂纏繃帶的人麵前,看了對方的傷勢一眼。
“怎麼樣,羅蒙諾情報員?傷還重嗎?”他直呼其名道。
“還好之前聽取了你的建議,在與‘內圈’組織的家夥們打交道之前先準備了幸運背心,要不然現在那座公園裏又得多一具屍體。”被稱“羅蒙諾”的服務生捂了捂身前的防彈背心,說。
一旁的尼古萊認出他正是之前在交易現場與切爾諾良卡談判的家夥,也是更早的時候在那所餐廳裏向自己提供情報的人。很顯然,他在中槍之後,被其他的同夥先一步帶回了這裏。
“那麼,現在我們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我的意思是,切爾諾良卡與前總統的確當著所有人的麵同歸於盡了,對吧?”普萊斯插話道。
“除非這是有意而為的。沒準兒‘內圈’組織就想要這樣的效果,像這樣讓大家目睹這兩位重頭人物的雙亡,這將會大大扭轉現在的局麵。”羅蒙諾摸著下巴分析道。
“我們必須作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沃舍夫斯基已死,那麼他的女兒就是我們手中握有的最後一張籌碼,隻要能從中得出‘內圈’組織的老巢所在,主動權就會回到我們這邊。”民兵頭目說。
“是啊,如果假設成立,那麼現在這幫恐怖分子就是處在群龍無首的境地,要是能趁熱打鐵找出他們真正的窩點,那這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尼古萊點了點頭。
“可是,他們殺死了總統啊,即便擺平了‘內圈’組織,誰又來領導大家去跟更為強大的當局唱反調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保羅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還記得我說的,我們在極端民族主義的浪潮下生活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嗎?”民兵頭目微微一笑,說,“像沃舍夫斯基的強硬派同僚們那樣,那種靠著踐踏和平來上位的家夥們,終究會不得民心。倒了一個沃舍夫斯基,還會有更多像他一樣的有識之士站出來,向當局討還那份遲到的和平。”
“這倒是很動聽,就是不知道實踐起來會怎麼樣呢?”普萊斯說。
“咱們很快就會找到答案了。”民兵頭目不緊不慢道。
正在這時,房間裏來了兩個肩挎AK突擊槍的民兵,正押著一名身穿白色海軍製服的女子從大家麵前走過。
眾人一看,來人竟是早些時候被這夥民兵帶走的艾蓮娜,也就是沃舍夫斯基的女兒。
此時的她看起來比上回在軍事基地裏的時候要更憔悴了,被兩個衛兵挾在中間一句話也不說,原本端莊的麵龐上無力地垂落著縷縷金絲,半張臉都虛掩在那一頭燦爛的金色短發之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顯虛弱。
“這是怎麼回事?”普萊斯感到奇怪。他隱隱意識到,這個劫後餘生的女人在那天失去了自己的保護之後,的確在這個地方也同樣遭受了折磨!隻不過,相較於她在巴達岑科的安全屋裏受到的嚴刑逼供,這一次似乎是精神上的。
“這些天她一直在我們的幫助下努力回想‘內圈’組織的最新動向,畢竟這原本關係到她父親的性命。”民兵頭目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道。
“她可真不走運······”保羅不禁歎了口氣。
這會兒,民兵頭目信步走上前去,一來到負責押送的兩名民兵跟前,便問:“供述得怎麼樣了?”
他的語氣很輕,使後麵的普萊斯等人聽得不是很清楚。作為回應,被問話的民兵則悄聲回答道:“沒辦法,‘內圈’組織的人把她洗腦得厲害,藥物催眠和精神幹擾都無法使她開口。從昨夜到剛才,她就和您現在見到的一樣沉默。也不知道切爾諾良卡和他的走狗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把前總統最信賴的人搞成了這樣。”
“那就再加點兒猛藥,相信我,她不會一直守口如瓶的,因為那不是她的本意。”民兵頭目用輕得幾乎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