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瑾的這番說辭,其實是她之前就想好了的。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她做出任何不一樣的舉止,都會引起容沁靈的懷疑。也許一次兩次,容沁靈還懶得操心,可是長久下去,她一方麵不甘心當那個總被欺負的雲瑾,一方麵又不得不麵對多疑的容沁靈。

女大當嫁,這個理由總是很合理的。畢竟她一個二等小丫鬟,能有多少見識,多大抱負。再加上,容沁靈多疑,性情捉摸不定,用個這樣看似是個很自私自我的理由,反而能夠獲得她的理解的。

果然,容沁靈聽夏雲瑾這樣說,還真是緩和了一些。

“是啊,人呐,都要為自己多謀劃謀劃。”說著,她看著夏雲瑾的眼神,竟多了兩分體恤,“即便是小小的丫鬟,也不例外。這世上,哪有什麼無私的奉獻,還不都是為了自己。”

容沁靈像是在想著什麼,輕輕歎了口氣。

“你的意願,我明白了。至於你能不能往上爬,還是要取決於你的忠誠和能力。至於胭脂的事情,想必是跟珍寶齋離不開關係,畢竟,珍寶齋藏著一個那樣的機構,若說沒有半點權勢,想必也是運轉不了的。隻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借機給我送胭脂,就因為我喜歡?”

這一點仍然讓容沁靈感到困惑。她沒再多說什麼,便讓夏雲瑾退下了。

沒多久,院子裏就有了消息,夏雲瑾拾金不昧,給小姐爭光了,春枝也帶著容沁靈的賞賜,給了夏雲瑾,並沒有避著人。

雖然隻是賞了二十兩銀子和一串珍珠,但是,這對於月錢還不足一兩銀子的二等丫鬟來說,已經是大額賞賜了。

這一天的晚上,當燈籠掛起,各院閉了門,關了窗,女人們卸了妝,男人們撂了筆,周遭安靜下來的時候,大家終得以悄聲琢磨著自己的心事。

“怎麼了,今天話這麼少呢?”容老爺剛更了衣,看著眼前的人一聲不吭,終是關切了一下。

女人扭了扭腰,撇撇嘴,“也沒什麼,就是,妾身一方麵替老爺高興,老爺教養了個好女兒,得了聖上的認可,一方麵,想想菡兒……”

呂姨娘適時地停了下來,容老爺看著呂姨娘,雖已為人母,但依然是要什麼有什麼,有時候,竟還會露出初嫁女子地那種羞澀,容老爺對她自然是又癡又憐。

“柔兒,”呂姨娘的閨名單名一個柔字,私下裏,容老爺總是這樣叫她,“菡兒自然也是好的,我們柔兒的孩子,那肯定差不了。隻是靈兒這次是走運了些,但是這不,也給咱們丞相府,漲了不少名聲,這樣下來,咱府上的孩子,都一樣沾光!再說,我丞相府的孩子,就是沒有這聖旨,那也極金貴的!”

說完,容老爺輕輕揉了揉呂姨娘前襟的柔軟處,呂姨娘嬌滴滴地叫了聲“討厭”,輕輕地拍了一下容老爺的手背。

呂姨娘長久地受著容老爺的寵愛,除了她的外貌,她欲拒還迎的相處之道,另外很重要的一點,便是她能夠恰到好處地與容老爺一同分析局勢,既不說得過頭,又能夠給容老爺分憂。這種分寸的拿捏,呂姨娘將其用在了與容老爺相處的方方麵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