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醫院裏,阿達和阿光還是滿臉驚恐地坐在病房的門口。阿光顯然更害怕,畢竟椅子是他丟下去的。他滿腦子在想如果阿燦被砸成傻子了會不會要去坐牢,或者要被勞改,說不定還要被槍斃,總之永遠都不會離開監獄了。沒想到他會麵對下一輩子的鐵窗生活,阿光就會抬起頭往病房看一看,然後繼續低下頭,繼續想。阿光的爸爸媽媽都在一旁也焦急地坐著,阿光他老爸今天下午還和一個大客戶在泡茶,那個幾十萬的建材訂單也差不多快要說成了,結果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他兒子把人給砸死了。這老爸也不知道隻是砸了個窟窿,沒有死。那時就一陣眩暈,天啊,他這陳家的香火一代一代都是小火苗,自己是個獨子,自己的兒子也是,沒想到這火苗到自己兒子這一輩就他媽給滅了。這是何等以下犯上,天崩地裂的事情啊。阿光的爹那時候就對客戶語無倫次了,人家問他簽合同呢,他就支支吾吾說兒子出了點事,打發這大客戶先走,訂單的事肯定會成的。這阿光的爸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孩子他媽在大廳裏麵聽到她爸說自己兒子出事了,嚇得打破了一塊正準備擺到展架上的上好瓷磚,然後火急火燎地跑到他爸爸麵前問孩子出什麼事了。這爹倒真是神經錯亂,滿口跑火車地就蹦出了兩個字“死了。”阿光他媽嚇得一屁股就癱倒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門外好一會兒,孩子他爸趕忙蹲下來要把自己老婆扶起來。這孩子他媽才醒過來。一醒過來就開始大哭,一邊哭一邊拍著地板,我的兒啊,拍完而來地板就抓著阿光爸的袖子不斷地問怎麼死的啊。什麼兒子死了啊?這一把抓就是滿腦子眩暈地抓,倒是一把倒是直接抓到阿光爸爸的肉裏麵,疼的他一甩手“哎呦喂,什麼兒子死了,你胡說什麼。”阿光的媽還沒止住哭。“是你說他死了的啊。嗚嗚嗚,我的兒子啊,什麼死了啊。。”阿光的爸先把自己老婆扶起來,“放什麼屁,是別人死了。”“啊。”阿光的媽一愣神,倒是馬上止住了哭。“誰死了?”
“我也不知道,老劉打電話給我說阿光把一同學給砸死了,剛剛他看到孫老頭載他們去鎮醫院了。”阿光的爸爸一邊收拾著關上店門,一邊給老婆解釋著。
“嗚嗚嗚嗚。、。”這時候阿光的媽又開始哭。“阿光怎麼突然殺人了啊。怎麼了啊。”
“哎呀你哭什麼,先去醫院。”阿光的爸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拉著老婆就往店外走。
到了醫院,發現阿光和阿達像兩隻受了驚嚇,冬天淋完雨的小貓一樣,癱坐在病房外的長椅子上。
阿光的爸爸追上去問道“怎麼樣了?死了?”
“別瞎說,在檢查呢。。不知道怎麼樣,流了好多血。”阿光說著說著,自己又露出了一臉的恐懼,想到那滿手的血啊,阿光就覺得自己老爹說阿燦死了,好像是真的一樣。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沒事就好。”阿光的媽一屁股坐在阿光旁邊,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感謝上天的姿勢,然後不斷地摸自己兒子的頭。阿光還可以看到自己的媽媽哭的滿眼通紅的。
“放屁。老劉還給我說什麼你砸死人了。嚇死我了。”阿光的爸一邊說著一邊掏自己的煙。人都是自私的,被砸的又不是自己的兒子,況且,兒子也沒有把她砸死,那就好了,雖然砸到人家小孩也確實挺難過的,但是,賠錢嘛,隻要自己的兒子沒事就好。
於是這一家人和阿達就坐在病房的門口,開始一五一十地了解怎麼被砸的。
這樣的局麵等了大概二十分鍾,阿光的爸爸總共在這二十分鍾裏麵抽了8支煙,阿光的媽媽拍了阿光的背5次,給他說了五次會好的。直到20分鍾過去後,病房裏阿燦的父母終於出來了,這幾個人蹭一下全部站起來給包圍了上去。阿光一直側著頭看病房裏的阿燦,可以看到她頭上包著紗布躺在床上。
阿光的爸爸打開煙遞了上去,中華,可是一包好煙。
阿燦的爸爸一臉的無奈和嚴肅,擺了擺手:“我不抽煙。”肯定會不開心的啊,被砸的自己的女兒,還是一個那麼懂事乖巧的女兒,誰還稀罕抽你的煙。阿燦的爸爸肚子裏估計翻滾著這輩子最多的髒話,他還恨不得把這砸自己兒子的臭小子狠揍一頓,神經嗎,椅子有什麼好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