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楊阿姨也不在,她才記起楊阿姨之前跟風清哲說過,今天晚上不會住在這裏,因為楊阿姨家中有事,於是,現在照顧風清哲的重任就交托到了林陽葵的身上。真是……重任,林陽葵當然記得風清哲的話,不可以進他的房間,她當然也沒有辦法把他拖到二樓,因此就拖進大廳,把他推倒在了沙發上,蓋好被子。
她還從來都沒有照顧過別人,季雲澤的身體一向很好,生病時也不會與她說,吃些藥片就能解決。而風清哲滿麵通紅,沉沉地閉著眼睛,仿佛陷入夢魘怎麼也醒不過來。林陽葵擔憂地看著昏睡不醒的風清哲,眉頭緊皺,盡管他平時也是這副樣子,但這次似乎顯得十分痛苦,陷入了極大的忍耐之中。她的手探上他的額,灼熱的氣息燙紅了她的手掌,她覺得一切都是這般地不可思議。
他的額頭上已經被覆上了冷毛巾,她也找出了治療發高燒的藥丸給他服下,蓋著的被子是別墅裏能夠找到的最後的毛毯,她將他緊緊地裹住,像一個粽子,希望他這樣睡一夜,出點汗,第二天早晨就能好過來。
夜裏她睡得極不安穩,坐在地毯上,心中因擔心著風清哲,有一絲風吹草動便立即被吵醒,抬頭看去,卻發現他是因為鼻息過熱而睡得不好,她便一遍遍地去給他換冷毛巾。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想起了喬安琪的話,那樣漂亮又文靜的女孩說得話,一定不會有假,即使風清哲真的很令她討厭,她也必須照顧他,直到他好過來。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她頂著黑眼圈醒來,看見沙發上的他人已經不見,嚇得魂兒都散了,難道詐屍了?!靠,她想什麼呢!風清哲又沒死。但是……他去哪兒了?林陽葵睜大眼睛,迷茫地看著房間四周,到底去哪兒了?
“找我?”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陽葵抬起頭,風清哲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端著一碗粥,淡淡地看著她。
“你醒了?病好了?”她驚喜地站起來,三步作兩步地蹦上了樓梯,走到了他的麵前。
“嗯,還沒有好。”
“粥從哪兒來的?”林陽葵看著風清哲手裏濃濃的白米粥,香味四散,討好地看了他一眼,“買的嗎?有我的份嗎?”
“沒有你的份,我自己做的,你不會要跟病號搶吃的吧?”風清哲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臉皮居然厚到了這個份上,看見他的白米粥還擺出一副想流口水的樣子,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
“自己做的?”她的聲調提高了八倍不止,“我才不相信,小氣鬼,你的病真好了?”
她抬起手,在他沒有任何防備之前就撫上了他的額,摸了摸:“還有點溫燒,我拿藥給你。”
說著她便轉身,準備去給他拿藥,卻被他抓住了手腕:“我吃過了。”
“你能找到藥箱?”林陽葵翻了個白眼,完全不相信地看著他,“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騙你做什麼。”風清哲端著白粥走下了樓,坐在了大廳,林陽葵巴巴地跟在他後麵。
“為什麼跟著我?”他不耐煩地抬起眉,仔細看的話,眼神中是有一分寵溺的,不過林陽葵絕對看不出來。
“我好歹也照顧你照顧了一夜,你出去買粥,也要給我做一點才對啊。”林陽葵十分不滿,昨晚的辛苦難道就這樣白費了嗎?看他現在的態度,昨晚就應該把他直接用被子捂死。
“照顧我照顧了一夜?”聽了這話,風清哲眯起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人兒。因為憤怒而被憋紅的的一張臉,耳朵也紅紅的,像極了一隻急紅了眼的小兔子,甚是可愛,這也是風清哲一直想惹惱她的原因。“我早晨醒來時,可看見你壓著我的腿睡在我身上,睡得很香的樣子。”
林陽葵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還不都是因為照顧你太累了,所以才累得睡過去的嗎?”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風清哲撲哧一聲笑了,心裏頓時暖暖的:“其實我做了很多,最近胃口較好,如果你想吃的話自己去盛。”
她楞了楞,旋即才反應過來,這大少爺總算是仁慈了一回,好吃的白米粥不吃白不吃,她走進廚房,打開了電飯煲的蓋子。平日裏隻覺得這少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對於家務一事他從來隻會袖手旁觀,甚至嗤之以鼻,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自己做飯,而且還煮得一手不錯的白米粥,簡直讓她另眼相看。
盛了滿滿地一碗白米粥,林陽葵感歎著來到了風清哲的麵前坐下:“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跟誰學的?”
“我高中起就一人在外留學多年,國外生活艱苦,沒有全靠他人的條件。”風清哲低頭看著碗裏的粥,淡淡說道。
林陽葵楞住了,艱辛從他口中說出,真令她難以相信,沒有辦法想象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有過不順心的日子。不過也好,否則她現在就沒有這麼美味的粥喝了。她喝了一口,唇齒留香:“很好喝。”
“我不喝了,這一份也給你。”風清哲看著她的樣子,眼角忍不住露出笑容,把自己那半碗推到她麵前,卻看見她一臉詫異的表情。
“我不喝別人剩下的東西。”
“喝。”他蹙眉,本隻是玩笑,但見她如此抗拒,心中便更是堅定自己的命令了。
“不。”她同樣執拗。
“十萬塊。”他藏著笑容看著她依然倔強的臉。
“一百萬都不肯。”她微微一笑,吃光了碗裏的粥,上了二樓,進了房間。接踵而來的,爬上臉的一臉陰鬱表情。
不肯吃別人剩下的東西,死都不吃,她不是乞丐,這輩子,都不會吃別人吃剩的東西。
坐在餐廳裏的風清哲,饒有興趣的表情逐漸變成了僵硬。